说到这里他顿了顿,起身一揖道:“微臣的险策便是,大楚拿一城出来,收纳救治身染疫病的淮阳王逃兵,淮阳王大军如今的锋刃在于将士们都想求生,若给他们一条无需流血死人去攻城,也能看到的生路,那么淮阳王大军就变成了一盘散沙,不击则溃。”
秦筝听岑道溪一番分析后,觉得此计确实比他们同淮阳王的军队死磕好,淮阳王大军攻城的信念是求生,她们这边守城的将士需要面对的却是死亡和疫病。
一个义无反顾奔向生,一个需要努力克服对死亡和疫病的恐惧去守城,两方的士气和信仰根本不在一个层次。
她看向楚承稷,等楚承稷决断。
楚承稷坐在主位上,长眉微拢,问:“淮阳王麾下将士七万有余,这些人里哪怕只有一万人涌入城内,若发生动乱,如何镇压?”
最重要的是,那些将士是冲着江淮一带有医治瘟疫的药才当逃兵前来投奔的,届时他们若说无法医治,谁也不清楚这些逃兵在极端情绪下会做出什么来。
毕竟之前已有清溪县发生暴乱的先例。
岑道溪苦笑:“微臣说此乃险策,这便是险所在了。”
楚承稷道:“收治大量淮阳王麾下逃兵一事兹事体大,孤回头再与谋臣们商议此计可行与否。”
岑道溪拱手应是。
秦筝明白楚承稷的担忧所在,一是怕淮阳王那边身染疫病的兵卒太多,收容过来不好管控;二是药材粮食的问题,这些身染疫病的兵卒,吃住抓药届时都得他们出银子,无疑是给自己揽了个包袱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