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心弯着腰,双手拄着腿,又喘了几口粗气,捡起断掉的木棒又朝熙泽走去……
半刻钟后,熙泽一动不动倒在了血浆里,血肉模糊。凡心用手抹了一把崩到满脸的血,丝毫没有罢休的趋势……
几年来所有的愤懑都在这一刻倾泻了出来。
浑夕、南墨、祜休、寒川等高级将领及身后的将士牢牢地站在原地,默默看着,不言不语。
建元十二年夏,在一个月的时间里,鹿川临北城一战,后青大败烟阳守军,校尉以上亡者数百,粉碎了烟阳王赵金在北境构筑的最坚固堡垒。赵金在北川的布局十去七八,精心筹划毁于一旦。
几日后,青人以军礼护送将楷瑞、熙泽和澄邈的尸体送回,三人死后得到了青人足够的尊重,但洛灵的态度却截然相反,将三人的棺飨铜箍三圈,涂以黑漆,以示惩戒,迟迟未予下葬。
本想是将青军打怕,结果打怕了自己。
兰陵和鹿川的烟阳军龟缩在城里,青军也未顺势南下,不仅是因为临北城一战的巨大消耗,也是因为溯光一线烽烟再起。
建元十二年肇秋初一,引而不发的经年大军由朱瑕城进发,一路北上,兵锋直指溯光、元苍。
于情,经年恨不得赵金战败,甚至是被灭,这也是灿阳对与赵金结盟不乏反对声音的原因。于理,毕竟达成同盟,眼看临北城的战事即将胜负分晓,自己丝毫未动,确实有悖。况且,经过洛灵方面的巨大造势,天下悉知同盟之事。
摆在眼前的考量是,赵金胜,则名实独揽,趁势壮大,一发不可收拾。赵金败,则经年要背负巨大的道义包袱,失掉大片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