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儿子临死之前还求来吃的给自己和男人,她更是忍不住撕心裂肺的哭。
不断地捶打着自己,甚至还想寻死陪儿子一起去。
后来还是胡里正和钱氏劝说了她。
“孩子走了,可你们还活着,是个好孩子,临走还不忘你们,你们要是有个三长两短,那对得起孩子吗?对得起孩子给你们求来的吃的吗?”
胡老爹也在一旁劝说,“祥儿走了,咱们不能带着他继续上路了,得让他入土为安,总不能让其他逃荒的人把他吃掉,或者让乌鸦把他给啄食了。”
闻言,胡老娘才擦干净眼泪,跟胡老爹一起用手在雪地上开始挖坑。
一开始大家伙要帮忙,他们还不肯,后来双手都是血,冻得一动都不敢动,才答应。
把胡山祥给埋了,胡家村的人,不论男女老少,不少都来他坟前磕头的。
甚至一些人家还把孩子给喊了来,“这位是咱们胡家村的大孝子,你们来磕头,瞻仰一下。”
这些话落在胡家老二心里,既难过又无奈。
事后,胡老爹坚持要把那些给胡山祥的吃的要还回去,只是谁也没有要。
“留下吧,相信以后肯定会有吃的的,别让孩子死了也不安心。”
胡老爹流泪点头,也没有再说这件事。
胡山祥的死给胡家村人头上蒙上了一层阴影,可也让大家明白再这么下去,等待着大家的只有死路一条。
接下来胡家村的队伍出奇的安静,除了一些不懂世事的小孩儿之外,没有人出声。
就连胡老婆子也有一段时间没有再打骂孙氏。
甚至也没有再对着里正一家指桑骂槐。
范秋英知道她是担心胡里正一家不管他们,他们也会跟胡山祥一样活活的饿死。
又到了歇息的时候。
范秋英坐在板车上靠着,听着队伍里有孩子在那叫唤。
“娘,我又渴又饿,你给我吃一口,喝一口,就一口。”
“刚才已经吃了一口了不是,匀着点,你也想饿死?”
“娘,那你帮我挠挠吧,我身上好痒,还有头上,你给我好好地挠挠。”
“挠啥挠?债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痒!你自个儿去吧,我都要累死了……唉,啥时候是个头,没吃没喝的……”
那妇人说着说着就开始崩溃了。
哭声吓得孩子哇哇大叫,还夹杂着孩子拼命地挠头皮的声音,瞬间让范秋英有些头皮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