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你难道想一辈子在地里刨食儿,就算是你想,难道你老婆、孩子也想,你就不想以后顿顿有肉吃,穿绫罗绸缎?”范秋英反问。
“娘,你说的是天明参加科举是不是?那天明以后要是出息了,咱家自然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了,当然就不用再在地里刨食儿了。”顾永富笑着道。
范秋英没忍住“咳咳”两声,“老大,会用成语是好事,可是不是这么乱用的。罢了,现在不是说这个。”
“娘问你,那要是天明考不上呢?”
说着,她扫了一眼脸色骤变的顾天明和李氏,解释道,“天明,我问你,你才考过了童生试,以后还要参加乡试、会试、殿试,一级比一级难,你有多少把握一定能走到最后?”
顾天明被问住了,他虽然很用功,甚至可以说比他们学堂里的同窗都用功好多倍,起得最早,睡的最晚,可是成绩并不是拔尖的,过童生试还有些勉强。
而今年他们那学堂考过的童生去参加乡试的,一个都没有过,前年也是一样,他们的夫子都已经四十多岁了,据说三十多岁的时候才过了乡试,名次还不靠前,后来就已经没有希望继续去参加会试了。
而且据说就算是考中了,以后花的钱也很多,以顾家的情形,只怕也不一定能供得起。
顾天明不说话,顾永富和李氏焦急,顾永贵也跟着着急,“天明,你咋不说话,你奶问你话呢?”
“奶,我……”
“天明,奶不是贬低你,奶只是想让家里人认清现实,科举这条路并不简单,咱们家不能把所有的宝都押在这一条路上。”
见王氏似乎想开口,范秋英直接没给她开口的机会,“我可以实话跟你们说,家里小辈里就天明是读书的料,其他的目前还没有。”
王氏和小范氏心里悻悻的,不过也没敢接话。
尤其是小范氏,纵使再不服气,也知道自己的儿子几斤几两。
王氏想起上次顾天佑说想当掌柜的事情,也是没话说。
“而且官场这条路没咱们想的这么简单,且不说天明想着走到最后,咱家以目前的现状肯定是供不起的,就算是考中了,俸禄不高,也维持不了一大家子的开销。”
见顾永富有话说,她也没让他开口,直接堵住:“难道咱家就会一直这么多人,难道你儿子以后不成亲,不生儿子,儿子的儿子不生儿子?”
顾永富懵,娘咋知道我想说啥?
好吧,她说的总是对的。
范秋英着急之下又忘记区分读心术和真实听到的了。
不过这个时候就不要注意这些小细节了。
“娘,您说了这么多,您是想告诉我们啥事情?”一直不吭声的顾永秀,虽然话不多,可是心思最细腻,知道娘肯定不是想无缘无故训大家一顿的。
范秋英点头,赞赏的看了一眼顾永秀。
给了她一个“孺子可教”的眼神,才又继续说,“永秀问得好,我为什么要跟你们说这么多呢,是因为我想让你们知道,以后靠谁都不如靠自己,自己手里有手艺,手艺能赚来银子,这才叫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