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勉勉强强吧。
下一个拐弯就到,秦苒心不在焉,没看见路标石。它脑袋大小,搁在林荫路口,插了面东倒西歪的黄旗子,左右覆着青黄不接的落叶。秦苒信步前进,走得正顺被眼疾手快的温柏义一把拉住,“当心!”脚踝险险擦过石头,一百八十度一扭跌进他的臂弯,两手惜命地攀住温柏义的臂膀,又飞快地紧拧眉心,撤离了双手。
“怎么样?”
他听见了石块移动的摩擦声,关切俯身,欲要查看脚部情况。
秦苒推开他的手,小碎步子退后,头摇成拨浪鼓,发丝凌乱地贴在脸颊、眼帘,“没事,没事,没事,没事,我没事……就是吓了一跳。”她挤出笑容,同时又牙关紧咬,像只使劲龅牙的兔子,表情难看得很。
温柏义手僵在半空,看她这副避他不及的样子,“你听说过苦笑面容吗?”
“啊?”她硬撑着表情,不解地歪头。
他苦笑着咧了下唇角,“没事。”运动裤遮掩得很好,但温柏义猜想至少擦破表皮。而他如果靠近她,她大概会当场崩溃。
秦苒强装镇定,低头边掏钥匙边问,“你呢?”
“什么?”
“睡得好吗?”她记得上次他说过最近睡得不好。只是聊天时她总不好意思问。
“不太好。总会梦到海。”他眼睛粘在她脚上,忍不住担忧,“你确定没事吗?”
她故意忽略,假装没听见,“梦到海不好吗?”她以为,梦到南澳岛是很好的梦。
他消沉地低下头,两手自然地抄进兜里,食指与拇指来回碾磨她最后那一道推力的温度。
“一个人的海,会有置身荒岛的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