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别汀冷白的皮肤上泛起了红,他并没在意,缓缓走向书桌前,看向那份他曾经亲自拟定的协议书。

阳光在纸张上撒下斑驳的光晕,映得签名处“木扬”二字有些刺眼。

便签纸上也是木扬秀气的字迹——

【离婚的事和肺癌的事都先别告诉爸妈,我平时会联系他们。

我走了……你要好好的。】

其实下面还有两行字体,但却被涂黑了,还有水渍晕染的痕迹。

解别汀用着仅有的想象力明白,木扬可能是哭了。

他再转过身回顾这间婚卧,很多东西都不见了。

比如床头那个放着他们结婚合照的相框,比如书桌上木扬为自己定制的专属日历,比如墙上木扬画得十分抽象的火柴人,一个是自己一个是解别汀……

解别汀走进浴室,里面本由木扬亲自采购的情侣洗漱用品也变成了个人款。

除了那份离婚协议书和便签纸以外,木扬将自己在这个房子所有的痕迹都抹了去,就好像这里从未出现过另外一位主人。

解别汀重新回到窗前,葱白的指尖在那份冰冷的离婚协议书上轻轻摩挲着。

带着灼意的阳光铺上了他黑长的睫毛,在眼下撒出一片晦暗不明的阴影。

*

“别汀,别强求自己喜欢别人,也别强求别人爱自己。”

“感情不是得到与占有,最重要的是自由和尊重——别和你父亲一样。”

解别汀倏地睁开双眼。

昨晚他在手术室外等到凌晨三点,终于拦到肿瘤专家李冼傲,商议之下得到了一场插入的手术名额,即便如此也要在三个月后。

只要不乱来,肺癌早期的扩散不会太快,三个月等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