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天还未亮，肖允成就已经起身更衣，这时本应该是侍寝的叶蓁蓁来伺候他的，但叶蓁蓁累的极了，现在还埋在被窝里缩成一团，睡得很沉，一点起来的迹象都没有。

宫女端着洗漱器具鱼贯而入，全都敬畏地低着头，不敢看，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唯有跟了肖允成多年的随身太监李福，如今的大总管，发现皇上都起了，叶蓁蓁竟然还睡着，好大的胆子！

“让她睡，别吵她。”

李福毕竟跟了他多年，一下就听出了皇帝话语里隐约的纵容意味，还知道他此时心情不错。

李福连忙应声，一不小心注意到了皇帝脖子上的咬痕，心里更是一惊。

一直以来，送到陛下跟前的美人数不胜数，环肥燕瘦，什么类型都有，但全都被他处死或赏给臣子了，至今，后宫都空无一人。

朝堂之上，并非无人提过皇嗣的问题，但刚一说就被陛下下令处死了。

他当时就跟在陛下身侧，对那番话记得可是清清楚楚。

当时陛下倚靠在龙椅上，单手托腮，懒散而冷漠道“既然能来关心孤的私事，看来是太空闲了，不能为朝廷办事的人留着有什么用，杀了吧。”

刹那间，鲜血四溅。

朝臣噤若寒蝉。

从此，无人再敢上奏此事。原本朝臣谈起这事，就是为了送自家女儿进去，给家族带来利益的，但看陛下的样子，送进去也不过是送死。

可如今看来……

李福暗暗地扫了一眼绣着金丝线的床幔，刻着繁复龙纹的木架后面，是一个熟睡的模糊身影。

本以为相府的这位，即便是药人，按照皇帝的性子，昨晚也会被处死，却没想到如今还活得好好的，还得了皇帝的宠爱。

不过，李福也不急着讨好这位姑娘，毕竟他们陛下啊，喜怒无常的，这会看着挺喜欢，说不定下一瞬忽然发怒，就把人杀死了。都没什么名分，值不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