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晚上,谢随风在荣国公府前门楣下默默坐了一夜,再起身时,就已经是一个肩负重担的少年家主。
他一人担起荣国公府时,手足无措,错漏百出,从前走街串巷戏耍蟋蟀的吊儿郎当全数收敛,浑身的犟骨头与傲气,被责任和重担压的没了踪影。
回府时,再也没有人为他顶天立地,他觉得连回家的路都变得硌脚,直到那时,他才愿意承认,他之于容樾,如蚂蚁之若大象,蚍蜉之若巨树。
身旁的男人,是他永远无法撼动的存在。
昭歌确定刚才容樾看到她了,虽然她什么都没有做,但是莫名有些心虚,她揉了揉鼻尖,还没开口,谢随风便开口先替她解释,“王君,是臣有错在先。”
说着,还跨前一步,将昭歌护在身后,颇有护短的那个意思,“昭歌在掖兰庭,臣与昭歌有一个约定,是以臣来掖兰庭……”
一个约定?
为什么要说的这么神秘?!
她跳到黄河都要洗不清了!
容樾皱眉地看着面前挡路的人,内心腾起来些许不爽,嘴角微下垂,似怒也不耐,他扼住杀人冲动,也懒得搭理谢随风,视线越过谢随风,落在昭歌身上,伸出只手。
昭歌雀跃地牵住他的手,“今晚不走嘛?”
“不走。”冷漠。
“那明天要出去吗?”
“可能。”有些敷衍。
“什么是可能,出去就是出去,不出去就是不出去……”
……
两个人就像注意到他一样,错过他走远。
沾水带露的蔷薇花落在地上,她只顾着牵容樾的手,随手将花丢在地上。绿色茎梗上的细小尖刺,挂着滴血,给清新美丽的小蔷薇,添了些许靡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