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谡闻声看向来人,身高体型与自己相仿,年岁也瞧着差不多,只是面容更显凶煞,左眼角一处伤疤横过鼻梁,斜落到了右下唇,似将整张面孔划分开,显得狰狞无比。
“二当家,这是老九,上个月才投奔而来,一直没机会给您引荐。”
周谡看着男人:“怀谦并非贪官污吏,在当地口碑颇佳,并无让人指摘的地方,你掳他儿子,牵连到寨里一干兄弟,实乃不智。”
老九听后冷笑:“他是不贪,可你能保证他手底下的那些官都不贪?天高皇帝远,皇帝都管不到,你在这说有个屁用。”
话语里未有半分敬意,常安不觉皱了眉,呵斥新来的不知分寸,却被周谡抬手制止。
“你又怎知皇帝管不到,难道朝廷在你们眼里都是摆设不成?”
周谡这样一问,男人呵的一声笑得更冷:“你是活在市井里吗?圣德三十八年间,南阳沔水的那场大水没听说?周边十二县四十处决堤,房屋倒塌,农田被淹,八万户人家失去家园,流离失所,死伤成千上万,遍地哀嚎,你所谓口碑颇佳的清官又在哪里?朝廷在哪里?皇帝又管了吗?”
这场洪灾,周谡也有听闻,是他父皇在位最后一年发生的。
他记得当时朝廷已经派了好几个官员前去救灾,也拨了不少赈灾银用于安顿灾民,后来官员们上折子汇报灾情,纷纷表示大水已经控制住了,灾民也得到了妥善安置。
再后来周谡继位,这事已经过去,朝中也没人再提及,自己也就不再过问。
“如果我没记错,当时朝廷拨了十万两白银,还有五十万石的粮食发放给灾民,这些在国库上都有记录,难不成还有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