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生活了二十余年的故土。
要说没有半分不舍,自然是假的。
说没有半点牵挂,也不尽然。
至少宫殿里头那位,能牵动他的思绪。
傅珩在长廊下立了许久,纸砚一声不吭的在旁边陪着。
直到原青峦撑伞自雪中缓缓走来,手臂上搭着一件白色披风。
“照顾好皇上。”
临走前,傅珩轻轻落下一句。
纸砚红着眼眶应了声是。
他是跟着傅珩去的寝宫,自然也瞧见了傅珩将兵符与折子放在皇上枕边。
他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可他只是一个奴才,连相劝的资格都没有。
只能任由傅珩离去。
大雪中,那两道身影逐渐模糊。
直到再也看不见,纸砚才抹干泪,转身进入寝殿。
皇上醒来瞧见那些东西,便明了帝师的用意,定是要难过的。
然他刚想穿过屏风,却瞧见里头纱帐微动,有细小的声音传来。
纸砚一震,皇上何时醒的。
他迟疑半晌,终是安静的立在屏风后,没再上前。
他知道,皇上此刻更需要的,是一个人的独处。
不知过了多久,里头才传来少年低沉的声音,“纸砚。”
“奴才在。”纸砚忙迎了上去。
“备笔墨。”
纸砚身子一僵,微微哽咽,“是。”
合该是这样。
帝师去意已决,皇上又岂舍得不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