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寅瞧着儿子, 人到中年, 他才有了曹顒这个独子。
而曹家这般富贵荣华的生活,却不知父子俩还能一起过几天。
“连生, 等过了年你就十六岁。八旗子弟到了年纪, 照规矩上京城当差, 而且你与马家的女儿也该完婚了。
马家在江南也做过好些年织造, 与我们是世交,门当户对……”
曹寅希望能有条不紊地安排儿子的前程,但话到一半就卡住了。
无法自我欺骗,康熙这一次南巡非同寻常, 让他感到了烈火烹油与风雨欲来。
曹顒瞧着父亲欲言又止,隐约察觉到此次南巡不太平。
他并非无知之辈,听闻皇上本是去年冬天被劝动南巡,岂料遇上了河道施工案,而特意延迟了一年出行。
这也就直接问了,“父亲, 江南是否有不妥之处?咱们或是马家也被卷入其中了?”
曹寅立刻否认,“那件事,曹家自是不会沾手的,但不沾不代表就会是正确。”
“哪件事?”
曹顒追问,“今天皇上就要来了,您究竟要儿子避讳什么?”
“哎!”
曹寅重重叹气,有些事真是说来话长了。
“为父本想着让你再松快几年,可眼前形势骤变必须让你了解好些事。江宁织造不好做,不仅是皇上的钱袋子,还是皇上的密探。”
曹顒理解地点头,“儿子明白,圣驾南巡的费用多要父亲赚取,但近几年的矿产生意不好做,账务的亏空没能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