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秀婶子,是我啊,周大龙,三哥托我告诉你们一件事儿。”
“原来是大龙啊,进来坐会喝口茶呗。”王金秀松了口气,开门喊周大龙进来歇气喝水,周大龙一个年轻小后生,当然不会留下来喝水唠嗑了,连忙摇头摆手。
“不用了,金秀婶子,我把三哥的话带到就行了,急着回家呢,三哥说啊,他说玉米粒的价格低,但是玉米粒做成玉米花和香酥玉米等零嘴价格就高了。”
还真是,把玉米粒做成零食,加工一下价钱就能往上涨。
“娘,这主意可太好了。”慧香在正屋把周大龙的话听得清楚明白,当即说要试着做,这两样东西她在家时都做过,不难,就是费心思花时间,累得很,不过只要能把东西卖出去,吃苦受累都不怕。
王金秀哪里舍得怀孕的慧香累着,叫她坐在傍边帮忙烧火,她来做。
就在这时候,罗娟儿也失望的从罗家村的磨坊出来了,她边擦脑门上的汗珠边骂磨坊主黑心肝,“开价比镇上的油米铺还低,也不怕挣多了撑死!周扒皮!”
她骂了几句,往娘家院子去了,路上遇见几个村人,和人打招呼才发现,她们好像都在避着她,笑也笑的阴阳怪气,还在背后指指点点,咋了?罗娟儿一头雾水,到了娘家院前,院门是虚掩着的,她想也没想推开门往里头走。
“爹,娘,我回来了。”
话音还没落,从灶房里突然倒出一盆脏水,险些溅到罗娟儿身上,紧接着她大嫂从灶房里出来,抬眼看是罗娟儿,淡淡的呦了声,“你咋回来了。”
罗娟儿和她大嫂不太对付,当初嫂子嫁到家里来的时候,她还没有嫁人,小姑子和新嫂子难免争风吃醋,这梁子结下了,只会越来越深。
“我过来有事,顺便看看爹娘他们,人都上哪儿去了?”罗娟儿见院子里静悄悄的,一边问一边往堂屋去,也不客气,走到堂屋门口用木瓢自己舀水喝。
罗家大嫂看见了,一把将木勺夺下,皱着眉毛说,“你也太埋汰了,就着瓢喝水,你喝爽快了把瓢往水缸里一丢,叫我们一家人全喝你的口水?真是没点教养,你在婆家也这样?”
罗娟儿被批头盖脸的一顿呛,想反驳的时候突然发现嫂子手腕上带着个银手镯,还带着花纹,在太阳底下闪闪发亮,她哥哥竟然给嫂子买银手镯?这是发了多大一笔财啊。
见小姑子眼睛都看直了,罗家大嫂心里很得意,这小姑子嫁得好,前几年日子过得滋润,每次回娘家都趾高气扬,不把她这嫂子放在眼里,还和婆婆合起伙来欺负她,现在她可逮着机会炫耀了,罗家大嫂把袖子撸起来,眉飞色舞的介绍着款式,“你哥说了,等以后挣钱了,还给我买银簪子,叫他不要买,他还不同意,说自家婆娘打扮的体面,他也有面子。”
罗娟儿越听越不是滋味,爹娘都不在家里,哥哥也不在,她懒得听嫂子炫耀,就说要走。
“不急,坐下歇会呗,咱们聊聊天。”罗家大嫂也怕罗娟儿下次同家人告状,说小姑子回娘家,这做嫂子的连口水都不管,坐也不叫人坐,从灶房拿了个泥碗倒了水把罗娟儿带到堂屋坐下。
“你知道现在外头人咋说你不?你是罗家嫁出去的女儿,代表罗家人的名声,在婆家怎么做人,多少乡邻都看着,嫂子知道你气性大,要强,但也不能太过分,该讲的道理总要讲吧?”罗家大嫂说道。
罗娟儿一口凉水差点没呛到肺管子,“大嫂,啥意思啊,外头人说我啥了?”
“你不知道啊?上次你回家,不是说你那娘家兄弟的不是吗?说他分家占便宜,他发达了不管兄弟的死活,还说你婆婆偏心老三俩口子,婆婆亲自给媳妇做鞋穿,乡亲们听了还以为你在婆家受了天大的委屈,个个都为你打抱不平,结果,前几天有人说,这些全是你添油加醋乱说的,分家时你们是抓阄匀的地,周老三也没有不管兄弟的死活,反而给你们出主意想办法挣钱,你婆婆给媳妇做鞋,是媳妇先给婆婆孝敬了银子、衣裳料子,以前大家有多心疼你可怜你,现在就有多厌你,你还不知道?”
“前两天村东边有人家托媒人给自家姑娘说亲,好家伙,男方一听是罗家村的姑娘,那婆婆就不想要,说姓罗的事多脾气不好,还点了你的名,得亏媒婆嘴巧,把男方一家子哄得高高兴兴,才把这事给过了,没耽误村里姑娘的姻缘,你说,出了这种事,可见你是出名了。”
罗娟儿吓得脸都白了,“谁在背后乱嚼舌根,被我知道了,非拔掉他的舌头。”
“得了把,东家说西家说,我哪里知道话口最先从哪里出来的,反正,你安分些,日子久了,谁还记得,这茬就过了,再说,人家传的也是真的,你婆婆嘴上不饶人,也没真的亏待过你,安生过日子吧。”罗家大嫂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