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在心里默念了一百八十遍静气咒之后,突然发现之前是觉得哪里不对劲了。
微生尘的确是没发烧,但是身体凉得也太不对劲了吧!
在百花宴的时候他也抱过小国师,温温凉凉的绵软触感,像是夏天里刚从冰窖里拿出的乳酪。
抿在嘴里化开的都是奶奶的香甜气息。
却没有像现在这样,凉气都是从骨头缝里渗出来的,面色苍白,嘴唇发乌,死生不知。
臧沧虽然身形高大,但是也没达到能全方位覆盖微生尘的地步,他用力搓搓微生尘冰冷的后背,努力使小国师暖和起来,恨不得能将这玉砌冰雕的小人揣进怀里,揉进血肉之中。
可微生尘还是冷。
扶稷烤干湿衣裳,坐到臧沧旁边。
距离很近,几乎是肩并肩头挨头的姿势。
微生尘伸出的一节细长小腿已经搭在扶稷的腿上,脚尖直直蹬在侍卫长紧绷的腹部。
“我们一起来吧。”
单眼皮男生如是说道。
这个地方臧沧和扶稷都没来过,在追击白鹿逃跑时他们曾经穿过一个狭窄的山洞,才到了这样一个人迹罕至的处所。
好在他们随身带了干粮和睡袋,火折子在一路上也被刻意揣在怀里保持干燥,收集散落的树枝足够他们支撑一夜。
这一夜过得极不太平,微生尘昏沉中喃喃喊冷,不断往身边两人上靠,而且臧沧和扶稷时常不经意的肢体接触,实在让他们不胜其烦。
山洞是个直通的,没什么九曲八弯的回环,夜间的冷风畅行无阻地一路甩到他们身边,凄厉悠扬的狼嗥不由分说地钻入耳朵,让人联想到惨白月色下的断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