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她在公园的湖边选了一颗顺眼的大树,在树下努力背《送东阳马生序》,“余立侍左右,援疑质理,俯身倾耳以请”……
有个清瘦但小腿肌肉硬实分明的男生在那跑步,公园环绕着湖,跑一圈也挺费时间。
陆珂看了一眼那人的腿,天马星空地想,怎么会有男生腿这么白?刚才那小帅哥一闪而过,也没看清上面有没有毛。
她那时年纪不大,正是对异性的审美观慢慢演变的时期。毛太茂盛会显得粗俗,毛太稀又没男人味,太像小白脸。
她把思绪从腿毛上拽回来,继续背。
许言臣老早就注意到这个小女生了。不是因为她长得好看,他根本就没看见她的脸,只看到她的白色雪纺衫和西瓜色热裤,以及一个傻乎乎的后脑勺。
他之所以对她印象深刻,是因为他每次路过,似乎她的进度条……都没有变动。
在他第三次跑过她身边时,听到她依然背着那句,“余立侍左右,援疑质理,俯身倾耳以请……”
他忍不住停下来,“喂。”
陆珂正看着湖面,两眼呆滞,麻木重复,她太过投入,连背后有人喊她都没听见。
许言臣又重复了一声,“喂!”
陆珂这次听见了,她嘴里念着俯身倾耳,回头,指了指自己的鼻尖,“我?”
“就是你。”许言臣点头,食指向上冲她勾了勾,“过来。”
陆珂觉得他不太礼貌,但那张脸生的清冷,此刻额头上却布着细密的汗珠,发梢微湿,骄色生光,令她一时迷了魂,她走过去,“怎么了。”
陆珂在南方人里算是个子高的,但在他面前还是有些不够看。
她的咬字里有着南普特有的娇软,多少减轻了许言臣的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