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到了女人的叹息声。
一声轻轻的,宛若羽毛落在了磨砂纸上,带着一丝苍凉而冰冷的叹息。
阿多力张开了双眼。
他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小床上,姿势扭曲而不适。
这是一个昏暗的小房间。
月光清冷的穿过紧闭的玻璃窗,犹如霜雪一样洒落于木质的地板上。
他身下的小床,底部摸起来非常的坚硬,光是躺着就让人四肢酸痛,胯骨隔着臀部的肌肉与坚硬的床板碰撞,起来的时候已经酸麻一片。
“发生了什么?”
阿多力的大脑就像是经历了一场冬眠,苏醒的时候缓慢而迟钝,看着周围的事物,他迟钝的思维甚至不能辨别自己的处境。
男人从床下下来,站在了地板上。
他身上的木仓不知所踪,徒留两匣子/弹,空荡荡的挂在自己的左腰间。
阿多力用力的晃了晃头部,试图让自己的大脑重回清醒,观察起四周的环境。
房间内不大,安静的可怕,这张床就像是一个小孩子的床,睡的人一米五五左右,不到一米六。
床上,似乎有什么东西?
阿多力眨了眨双眼,他看见枕头底下貌似有一个黄色的本子若隐若现,孤零零的露出半个角角,躺在枕头下面,泛着幽幽的黄色光泽。
他走上前,从枕头下拿起了本子,在手上翻来覆去的观察。
这是一个印有卡通宠物样貌的黄皮笔记本,笔记本的边缘起了毛边,看上去用了很久了。
阿多力心中些许疑惑,他翻开了笔记本。
锐利的目光扫过一页页纸张,他简单的看了一下,是日文,笔记比较圆润,有点像小孩子一个个扣出来的字。
他在日本待的时间不长,但是这些简单的日文还是可以辨认的。
阿多力低头,默读着上面的字迹。
【脖子……被…了…】
【我躺在…………好冷】
【我…回来了】
【我是一个小小的棋子,出生的那一刻就注定是悲剧。】
【她为了完成目的生下了我。】
【现在她也被利用了。】
【从那时候起,我就明白,我已…【模糊】】
【合适的时机到来,她不听从它的命令,并且失控了,那么我就会去阻止她,代替她,完成它的目地。】
【在那之前,请不要伤害我,不要唤醒我;这会令我失去理智,成为邪恶的存在。】
【如果有一天,真的到那一刻,我取代了她,却因为它的命令,成为为祸人间的存在,请不要慌张,去到—莲—,她把——藏在那里了,只要控制住——,我就会变得不堪一击。】
【十月12号,晚,江本]宋青玉留】
江本青玉?
宋青玉?
十月十二号…晚。
一股毛骨悚然的凉意顺着阿多力的脊背慢慢往上爬,那一瞬间,他感觉似乎有一双看不了的手轻轻的抚摸着他的后背,让他心生恐惧。
江本青玉……是那个小子…刚刚被他们一木仓爆头的疯小鬼。
十月十二号…就是今天,晚上,这一段莫名奇妙的话,是那个疯小鬼今天晚上刚刚写的。
不对!
男人咬紧牙关,一双虎目几乎瞪出了红血丝。
那个死小鬼进来之后根本没有离开过他们的视线,怎么可能过来这里写东西?
身上的木仓没有了,一股强烈的不安席卷着阿多力,他左手就近拿起了一把台灯,扯掉了电线,慌不择路的横在了胸前。
他将黄色的笔记本扔回了床上,双目紧紧的盯着脚下的地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