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裴弈一起出去站着,别上我的课!”这一句顾夫子说的掷地有声,仿佛容不得她们似的。
林清清蓦然想起上次她在宴席上唱曲的场景, 和这次一样, 无数目光缠绕着她,或讥讽或揶揄,它们哄笑着闹着仿佛要将她拉入万丈深渊。
突然虚空中伸出一只手用力拉了她一把,深渊里的利爪全都缩了回去。
裴弈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握住林清清白皙纤细的手指,将愣在原地面色仓皇又无措的林清清拉出了学舍。
“你不是第一个这么被顾夫子说的。”站在学舍外裴弈看着眼前眼睫轻垂, 眉目黯然的林清清说道, “还有我。”
语气清冷而低缓, 仿佛在安慰人又仿佛只是在陈述事实。
“你也被这么骂过?”林清清吸了吸鼻子声音不自觉带了点哽咽, 踢了踢脚尖,小巧的粉色绣鞋从襦裙边露了出来。
“当然, 我被他骂了很多年,在这里站习惯了。”裴弈面色冷峻, 收在背后的手却想揉揉眼前这个垂头丧气的小脑袋。
“那你知道为什么吗?”林清清心里有着当众被骂的难堪还有不明所以的委屈。
她不懂明明这次她弹得很好啊, 比己练习时更好上几分,节奏准确,音准恰当, 指法更是运用了好几种。
她日日练琴,宵衣旰食,为什么会被顾夫子批得一文不值。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我不喜欢弹琴,所以便无所谓了。”裴弈想到什么似的如墨的双眸里藏着几分无可奈何的悲凉,“这世界上总是有些人天生便不喜欢你。”
“那总也会有人天生便偏爱你。”林清清想也没想抬起清澈的小鹿眼,眼泪像星辰藏在她的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