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仔细看去,这才发现是下笔转折停顿处的笔触区别,一个如水般韵致流畅自成一派,另一个却充满描摹的僵硬与迟疑。
众学子们纷纷点点头,恍然大悟,方才明白过来,复又转头看向裴弈,深切地觉得裴弈这位同窗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平日不声不响原来书法竟然如此厉害,一眼便能看出字迹的不同。
林清清看着于斜阳中青衣墨发,执剑而立的裴弈,突然觉得他如高天寒月,亦或是苍山孤雪,在一片尘世泥沼中皎洁得让人心安。
裴弈看着匍匐在地上痛哭流涕的无赖,剑尖寒光凛冽,“说,谁派你来的。”
“是……是一个蒙着面的女人……就丢了一张银票。”无赖那一身烂肉瘫在地上,瑟瑟发抖,“她信誓旦旦地说这手帕上的字迹一定没问题,所以…所以小的才敢来,否则,打死小的也没胆子啊!都是她指使我,不关我的事啊!”
国子监丞报了官,等官差将这无赖押走,裴弈才淡然地在一众或仰慕或惊讶地目光中利落地将轻剑冰魄收回剑鞘。
“没事了。”裴弈转头看向林清清,凛冽的眉眼柔和了几分,像雪山尖尖的那抹霜雪在无人的地方悄悄融化了些许。
林清清一直将双手攥得紧紧的,听了这话才放松下来,发现掌心早已一片绯红隐隐作痛。
差一点,差一点,她以为自己又要面临梦中一样的结局,明明准备了那么多,偷偷地苦练习了那么多的字体,竟然差一点又着了林欣颜的道。
当看到那枚手帕时,她本以为胜券在握,紧接着她的心就沉入了谷底,那纸上的字真的和她的字迹一模一样,明明她根本就没有写过。
本以为这次会再一次被众人唾弃、谩骂,没想到,林清清抬首看向身前和段如走在一排的裴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