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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我跟寰宇的老总和包工头都通过话了,意思是想从中作个调解,哪怕他能拿出一部分钱,让职工过个年,我这里也就不再立案了。可他们不领我的情,那我就只好公事公办了。”说话间,庭长的眉毛就拧在了一起。

二宝、麦草憋不住了,愤然道:“对待这种人,就得来硬的!”

玉兰疑惑地问:“开庭审理要等多长时间?”

“几个月吧。”郭庭长说。

“几个月?不行不行,他们都等着拿钱呢!年前不行吗?”玉兰急促地说。

“不行。既然立案,就得按诉讼程序来。”郭庭长认真地说。

二宝按捺不住了,给庭长支招说:“急事急办嘛!有手段干吗不使?派几个法警,手铐给他一铐,大话唬不了三句,准保他乖乖地就会把钱拿出来!”

郭庭长呵呵一笑说:“净开玩笑。”

玉兰止住二宝不要胡说,然后对郭庭长说:“庭里该立案立案,我们该找继续找,找不成,就只能等你的庭审结果了。”

郭庭长一边说可以可以,一边就起身离开了座椅,送玉兰他们走。三个人出了法院大门,横穿马路时,就见一辆枣红色奔驰750疯狂地从一旁驶来,冲着玉兰就撞了上去,玉兰一下被撞倒在路旁,吉凶难料。开车的人踩了一下刹车,车速稍有减慢,却又马上加了油门,对伤者完全不屑一顾。麦草顾不了许多,赶紧过去看玉兰撞着没有。二宝一个跨步冲了上去,一把将车门拉开,抓住司机的领子,好比从鸡窝里掏鸡一般,只轻轻一用力,就把司机给拎下车来。

开车的人是个女孩,二十岁上下,一身富豪人家贵小姐的打扮,窈窕的身姿,水灵的脸蛋,怎么看怎么跟她那满脸的霸气不相称。“呵呵,不要大惊小怪嘛。说吧,要多少钱?”那个女孩掰开二宝的手,冷漠地一笑说。

“你以为有钱就可以随便撞人?这样吧,你站在路上,让我撞你一次。该赔多少钱我赔,撞死你我偿命。”二宝抢过她手中的车钥匙,拽住她的胳膊就往车前拉,非要自己开车,在她身上做一次撞人试验。那个女孩害怕了,吓得脸色煞白,撕扭着不往车前站。危急时刻她搬出一个人来,傲慢地问二宝:“知道周总吗?该怎么赔找他算账去,我没时间跟你闲磨牙!”二宝说:“你说的是寰宇公司的周总吧?”那女孩得意地说:“荷阳城里能有几个周总?”二宝又问:“你叫什么?他是你什么人?”小姐坦称自己叫司文,周总是她干爸。二宝不禁窃喜,心想这回可是有的账算了,故作惊讶地说:“嗬,我说小姐怎么这般蛮横,原来靠着有钱有势的干爸。那就新账旧账一起算吧!”司文问:“什么意思?”二宝说:“到了医院告诉你,现在救人要紧。”司文怕其中有诈,死活不肯去,依然拿周总的威势吓唬二宝。二宝不想与她纠缠,手里摇晃着她的车钥匙威吓说:“你不去是不是?那好,我看这辆车怎么也值个百八十万的,就以它作抵押,回头咱们再清算。”路上围观者越聚越多,早有路见不平者纷纷指责司文仗势欺人,责难的话不绝于耳。司文见孤木难支,众愤难当,只好答应一起拉玉兰到医院救治。

麦草守护在玉兰身旁,问伤着没有,有无大碍。玉兰说估计没伤着啥,要麦草扶她起来,想去劝劝二宝,别跟人家姑娘过不去,放她走好了。玉兰腰还没站直,只觉得一条腿疼得厉害,一步没迈出便又趴在地上。麦草用力搀住,劝玉兰不要动,就给工友李哥打电话,告诉他玉兰被车撞着了,要他打辆出租车赶快过来。

等李哥和两个工友赶到的时候,玉兰已经被抬上了司文的奔驰车。偏偏这段路上没有交警,报警处理又觉得耗时,加上司文无意中透露出她跟周总的关系,二宝就有了自己的打算,不想去惊动交警了。

到了医院门口,二宝让麦草和刚刚赶到的两个工友留下照顾玉兰。自己驾着奔驰,拉上李哥和司文,没跟玉兰打招呼,便一口气开到城外去了。

车在郊外的一座废旧厂房门前停下,三个人下了车,李哥把二宝拉到一旁,懵懂地问:“兄弟,你这是唱的哪一出?弄得我一蒙一蒙的。”二宝就把打算说了,李哥一听,捂着嘴闷笑不止。

三个人坐在旧厂房内的一堆烂柴草上,二宝亮明了他和李哥的身份,就跟司文摊牌了。他先把周总和包工头欠他们四十万元工钱的事说给司文听了,又说这次车祸得赔偿十万元,一共五十万元,要司文告诉周总,拿钱就放人,不拿钱,休想回去。

“我当多大的事,不就五十万嘛!说吧,钱送哪儿?让我干爸现在就送去。”司文小姐满不在乎地说。

“送到市骨科医院,当面交给被你撞伤的罗总。只要那头收到钱,我这里立马放人。”二宝拍着胸脯保证说。

司文立即打通了周总的电话,娇声嗲气地说:“干爸,我出车祸了!”

“什么,什么,出车祸了?宝贝,伤着你没有?”周总关切地问。

“撞着别人了。我倒没事。”

“你没事就好。被撞的人怎么样了?”

“检查结果还不知道,怀疑是腿部骨折,住进市骨科医院了。伤者是个女的,姓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