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我儿子也会说累?”白韩氏并没有进来,只是在门外扫了一眼白天桦的里衣,皱了皱眉,“我儿子驰骋边关十年,流血如流汗,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什么时候看你说过累了?你——”
“娘,有什么事直说。”别给我戴高帽子。
白天桦打断了他母亲。
按照恢复的经验,母亲一开始给他父子俩戴高帽子,十之八九都是有事,还是难事。这是白天桦记忆里总结出来的。
“这不是你那小表妹……和悦郡主么……”白韩氏杏眼在儿子脸上打量了一圈,她说“小表妹”三个字时,白天桦的眼里并没有闪出什么情绪,这才放心地说下去。
“她听说你从边关巡视回来了,就来府上看望你……她说不用打扰你,陪我说说话就行了……这怎么行呢,她从午时就等起了。唉,这孩子,怎么就这么懂事体贴,长得又好,又是嫡女,和你简直是天造地设的……”白韩氏摩梭着腕上外甥女送的鸡血镯子,越说越欢喜。
“娘,我回来还没去过羽林军大营,不陪你了。”白天桦干脆利落地切断了沉浸在做婆婆美梦里的母亲,在床边的衣架上撩起衣袍,展开来披上就朝外面走。
“哎,阿桦,你不去见见你表妹吗?阿桦、阿桦……”白韩氏的脸皱了起来,连忙去拉儿子,却被白天桦灵巧地躲过。
“易出、易出!别睡了,随我巡营去!”白天桦拐出房间外的走廊,高声喊耳房里同样歇息的小厮孙易出。
“世子,来了!来了!等等我!”耳房的门一开,孙易出顶着疲惫的脸跑出来,边跑边嘟囔,“赶了这么久路,都没睡够两个时辰……”
等白韩氏催动着莲步拐过走廊探头看时,哪里还有儿子的影子?
“这儿子,天天就知道去军营,什么时候给我娶个媳妇回来?”她摇了摇头,喃喃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