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惊慌之下,本能地把目光转向自己的靠山、那位站在朝臣最前列的人,想要得到哪怕一个眼色鼓励与安慰,
但对方已经背过了身,再没有看他一眼。
钱尚书坐在地上,哀叹着闭上了眼睛。
旁边没有哪个同僚上前搀钱尚书一把,反而都不自禁地避远了些,人人都知道:他完了。
但赵德昭还没完。
“还有你!”
紧接着,赵德昭抬手朝着群臣中间一指,就好像他的手指能发射出利箭取人性命一般,大臣们纷纷避之不及,只留下孤零零站在中间的御史中丞唐继先。
“本王就只问你一句话:你是如何知道呈交上来的三十二万贯当中,有二十万贯是本王私财的?”
“你唐继先是在本王府邸派遣了细作,为你探得了消息吗?”
“又或者,你与那些做假税票的不法官吏根本就是同谋,不然你如何能知道国税总局的账底?!”
“倘若你能答得明白,本王就不姓赵,跟你姓唐!”
群臣不禁倒抽凉气,恨不得把耳朵捂住,简直都不忍听下去了。
就连御座上的赵匡胤也忍不住抚额暗叹,这小子真的是什么话都说出来!堂堂皇子跟人打赌姓不姓赵,像个什么样子?
但与此同时,他的心里更是觉得解气之极:“你唐继先的一张利嘴,多少次把朕都逼得下不来台,今日朕的儿子算是为父报仇了!把你唐继先的嘴皮连同脸皮一并撕了下来!”
唐继先给逼问得脸色惨白,嘴唇翕动了几下,似乎是想说点什么,但终于还是闭了嘴。
他不是答不明白,而是不能答,也不敢答,甚至连眼光都不敢乱看,他比起钱尚书要灵醒些,知道越是在此关头,越是不能显得赵光义沾上一丁点关系,否则后果就远不止是丢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