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所到之处,士卒们群情振奋,精神大振,郡王殿下乃是千金之体,亲自居然冒雨下河,自己哪里还有怠惰的余地?
但此刻水势已然涨得十分凶猛,大自然的威力不是人力所能抗拒,围堤的长度进了又退,退了又进,好半天居然几乎没有进展,反倒是越来越多的士卒被冲进激流之中,就此消失无踪。
“殿下,填堵不住了!水势渐涨,快要齐颈深了,再坚持下也是陡劳,枉费士卒性命!”
负责监督围堤工程的旗牌官蒋安跑过来向赵德昭请命,他的额头上满是水珠,也不知道是出的汗还是淋雨。
赵德昭皱眉道:“木桩都已经打满了,再拿布袋装上土石堵塞,为何会填不上?”
蒋安抹了一把额头的水滴,喘着粗气道:“布袋用光了,从辎重营调来的空粮袋、空盐袋都用上了!”
“本王不说过吗,布袋不够多,就算脱了裤子也要上!”赵德昭两眼通红,恶狠狠盯着他:“军令如山!你当本王跟你说笑否?”
蒋安愕然张大嘴巴,还以自己耳朵出毛病了。
但赵德昭显然没有开玩笑的意思,他一把扯掉腰间的玉带,三下两下脱下身上的所穿大红袍服,全身上下只剩单薄的里衣,把大红袍服劈手扔向蒋安手里:“拿做布袋装土!”
蒋安慌忙双手接过,转身跑了两步后,又想起来了什么,手忙脚乱地把自己的衣袍也脱了下来,与赵德昭的大红官袍一并交给了河岸上负责装土运土的士卒。
主帅和将官都脱下了衣袍用来装土填河,下级军官与士卒们哪里还穿着衣服,自然是只有脱裤子的份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