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正奇活动着手腕上的血脉,他知道大局已定,脸色变得轻松不少,微笑说道:“将军勿怪方某冒犯,郡王殿下教我如此说话,并非是有意拿将军当作玩笑。”
许风治摇头一笑,示意并不介意,旋即敛了笑意,压低声音对方正奇说了实话。
原来,他虽然身为安雄关守将,但因为并非阉割之人,所以一向不受刘鋠信任,以致于安排了一位受过阉割的武将作为副手用来监视。
许凤治虽然拥有领军作战之权,但他本人除了自己的数十个亲兵可以指挥如意之外,很难切实掌握其他的部将军卒。因此,开关迎降这种大事,决非是他本人一言可决。万一稍有不慎,反倒要承受反侧之祸!
方正奇这才知道,原来此间的形势,居然比起自己的预想要复杂得多,并非是靠着三寸不烂之舌说服了许风治,便可以大功告成,关城之内还有不小的麻烦。
两人正在面面相觑,一筹莫展之际,门外忽然传来一个阴恻恻的声音:
“听说许将军在房中密会一位南来的贵客。在此大敌当前之际,既然有贵客前来,我身为副职佐贰,也该一起会晤一番才是,许将军此举,是不是太过见外了?”
方正奇闻言一愣,腾的跳了起来,他明白自己这个说客潜入关城说降,一定是完全暴露了,来人便是许凤治所说的那位手握实权的阉人武将。
反倒是许凤治颇为镇定,他右手虚按了一下,示意方正奇勿要惊慌,然后缓缓站起来,从容扬声说道:“周将军,何妨进来说话?”
说完这话后,许凤治打个手势示意了一下,亲兵立刻抽下了门栓。
只听见砰的一声大响,中间的两扇门页被撞得大开,二十多个身披甲胄的军卒鱼贯而入,把这间不大的衙署内室挤得满满当当的,把方正奇与许风治,以及他的一位心腹亲兵围逼在了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