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猜疑之心,是帝王之心。”魏珣笑道,“兄长在其位,便该有此心。”
至此,魏泷的一颗心彻底放下,只满含期待道,“瑾瑜,留在邺都吧,就当帮着皇兄。临漳天高地远,实在不是非去不可。”
“无论在哪,臣弟都会为皇兄分忧。临漳是远了些,臣弟却想去看看。且临漳乃我魏国之门户,我且为皇兄守着。”
魏珣说得自是肺腑之言,却也不是前往临漳最大的理由。不过是因为那人很快便会离开自己,他便没有再留下的缘由。
她一心想要远离他,远离前世噩梦,那么自当离得越远越好。
魏泷见他神色淡然,唯眉间一抹哀色,萦绕不去。只当是今日他才求的侧妃,转眼成了暗子,被一同斩杀,扰了他心神。
便又劝道,“原是皇兄不好,识人不明,将那人赐给了你,白白扰了你与阿蘅的情分。”
魏珣摇了摇头,“无碍,一介女子,过两日便忘了。”
他深吸了口气,很好,连着皇兄都知晓了自己与杜若不睦,亦知晓此刻他正为了那个女子而哀戚。想必宫中以讹传讹,很快待传到宫外,他们夫妻便是半点情意皆无了。
果然,晚宴之后,杜有恪便横眉怒目,言其杜广临旧疾复发,要将她接回府中探望。
安合门前,天际不见星月,唯有小雪缠绵,簌簌而下。
杜若穿着一身鲜红斗篷,冲他福了福,声色婉转里皆是欢意。
“殿下,妾身能回家了吗?”
他看见雪花落在她风帽边缘,滑落在她额角鬓边,却只得拼命控制着那只想伸去拂开霜雪的手,秉着如常神色,开口道,“当然,快回家吧。”
风雪飞扬里,杜若终于露出一个极明艳的笑,仿若要将夜色照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