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夜里,青年清越的嗓音如银币投水,荡开悠扬的清浅柔意。

“如果你在秋天来到,我会把夏季拂掉。一半轻蔑,一半含笑,像把飞虫赶跑。

如果一年后能见你,我将把月份缠绕成团,存放在不同抽屉,免得混淆归期。

如果只耽搁几个世纪,我会用手算计,把手指逐一屈起,直到全部倒伏在亡人国里。

如果确知,相聚在你我生命结束之时,我愿意把生命抛弃,如同抛弃一片果皮。

但是现在难以知晓,相隔还有多长时日,天各一方,等待无期,如刺如燎无法诉说,像妖蜂使我伤痛不已。”

*

夏季清晨的光线穿过窗帘,被过滤成温煦柔和的光雾,漫进卧室的床畔。

空调呼呼地吹了一整夜,林杳然蜷缩在高大黑发青年的怀里,被那散发着清冽香气的温暖气息包围着,整个人晕晕乎乎地像还沉浸在浓重的醉意里。

他颤了颤睫毛,艰难地掀开似有千斤重的眼皮,光线纷纷跃入眼帘,激得他昨晚哭过后本就特别干涩的双眼,又差点泛起泪意。

见他四肢疲软、一副无力动弹的模样,贺秋渡轻轻把他托了起来,让他靠在自己的肩膀上,“杳杳,你感觉怎么样?头痛不痛?”

林杳然昨晚是生平第一次喝酒,不光喝得多,那酒后劲还奇大无穷,脑袋焉有不疼的道理。现在太阳穴那儿简直跟针扎一样,滋儿滋儿的。

“嗯……”他吸了吸鼻子,委委屈屈地往贺秋渡怀里蹭。蹭了没几下,他忽然浑身僵住了,苍了个天,自己好像蹭得有点自然啊?

林杳然尴尬地抓了抓满头乱发,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