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正宪下意识被逼得退后一步,他意外于他气场的突然转变,磕磕巴巴地将下午的对话复述一遍。
顾承林面色愈渐冷凝,他几乎就要将手里的文件一把拍在桌上:“我从来就没有松口搬公司的事。”
他语气是从未有过的严厉:“谁跟你说要搬公司了?”
“程……程总说的。”
顾承林冷漠:“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男人把马克杯在玻璃桌上重重一搁,“我是在合同上签字了?还是发文书公布了?”他起身将椅背上的西服一把捞起,直接摔门出去,“真是张口就来。”
吴正宪吓坏了,立刻放下手里的东西追到走廊来:“师兄师兄,我错了我错了,现在……”
顾承林脚步不停,他手指一下会议室的大门,头一次放了狠话:“你现在就去,和程璟生说,这事我不同意,他要想搬去欧洲让他带着股份自己去!”
“师兄……”
顾承林动作一顿。
他终于发觉自己的失态。
男人蓦地抽身,继续往电梯口走。
现在的他也不能确定,自己的不悦究竟是因为程璟生没经过自己同意私自做决定,还是因为有人越过他把这莫须有的消息透露给林懿丘。
但他能肯定的是,这话若是让旁人说给她听,她定然伤心坏了。
顾承林下了电梯坐进车,他看眼腕表,立即给林懿丘回了电话过去。
欧洲到北美,近六个小时的时差,这个点儿她应该刚刚下课。
可那边已是关机状态。
心里的不安愈渐强烈,仿佛有什么东西一点点流走。
那东西淌过指尖,他抓不住。
顾承林头一回这般焦躁,他从储物格里掏出打火机,点了烟咬在嘴里。
直到烟灰从指尖跌落,一点星火落在自己西服上,烫出焦黑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