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彦瀚是个心里有数的人,肃然道:“阿娘教训的是,儿子知错了。”
周夫人接着说方才的事:“若是你肯听话,阿娘觉得不如先相看相看戚尚家的戚暖暖。只是阿娘小二十年没回京城了,不知道如今大门大户都是如何相看的,是瞧画像呢,还是隔着屏风说上几句,或者是一起宴饮游乐时远远看一眼,回头我去你外祖母家先问一问。”
沈彦瀚坐下,长腿一伸,姿态潇洒:“都成,我无所谓。”
雅间门外有几声喧哗,接着有人推门而入,一位衣着考究的管事拿着公主府的名帖前来,说二长公主与驸马爷带着公子郡主们正在萧河里楼船中赏灯饮酒,邀请周夫人前往一聚。
周夫人身为宁远侯府嫡女,当年也是常常进宫的,两位长公主都算得上周夫人的幼年手帕交,不过二长公主性子刁蛮,跟周夫人不是很谈得来,言语中经常不对付。
周夫人迟疑的功夫里,一艘金碧辉煌的三层楼船出现窗外的萧河里。
周夫人无奈地看了一眼儿子:“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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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船靠岸,汤曼安想,估摸是爹娘要接什么人上船吧,她阿爹最爱附庸风雅,交了一堆穷酸朋友,她阿娘更是一向爱炫耀,这么大好的显摆的机会岂能错过。
汤曼安并不在意这些,她趴在三楼最高处的雕花窗边,托着腮看下岸边熙熙攘攘的人群。
她最喜欢看穷人们投射过来的艳羡目光,尤其是穷人家的女孩子们羡慕的模样,看了真让人心旷神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