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夫人心里有些不上不下的,“……倒有些牛不喝水强按头的意味了,上一回太皇太后说什么大凡姻缘能成的,都要有一个不正经的相遇,这一回又是赐衣裳,又是在道观……”
她惊得捂住了嘴巴,“不会吧”
薛老夫人一瞬意会,无奈地翻了个白眼儿。
星落打里间里出来,换了那身天水碧软纱道袍,直让婆媳二人看了个呆,好一会儿老夫人才伸开了手,抱了抱糖墩儿,啧啧感叹,“这般看来,我这孙儿这一身气度倒是随了我……”
容夫人心里不以为然,嘴上却很真诚的敷衍:“气度像您,美貌随我……”
糖墩儿听惯了旁人夸她好看,这会儿只关注这道袍的颜色:“陛下当年在山上,也不过就是个中等弟子……我都穿青色了。”
薛老妇人不免又要教育她一番,“明儿除了诵经,谨言慎行——稚气的话更要少说,免得太过可爱招来是非。”
糖墩儿眼睛亮亮,抱住了祖母的脖子一顿撒娇:“知道啦!”
到了第二日晓起时分,星落坐在软被里两眼发直,脑子里一团浆糊,昨儿背的《东岳大帝宝诰》《宝训》全然不记得了。
今儿的天,是那种阔深辽远的静蓝,东岳观一百零八级的台阶通天,巨大的香炉里燃着一人高的香,那香燃起来的烟飘散,隔绝了山门下鼎沸的人山人海,使人如置云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