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南风向上觑了一眼陛下之脸色,除却面色沉郁之外,并无任何波动,这便安心继续奏禀。
“太甜女冠当年被赐老君山修道,天师喜爱女冠心性至纯,为她所谓的冲撞帝星鸣不平,只说不与众生结缘,便无与众生相遇之机缘,故将太甜女冠分入星君门下,若有机缘,星君便可亲自教徒。”
一切明了,皇帝只觉内心激荡,那小妖道,不,太甜女冠是他的徒弟,竟比什么紫微帝星脱胎,更加使他心甜意洽。
朕从此以后就是你正大光明的师尊了,如何还管束不了你了?
杜南风见陛下一脸喜色,虽不知喜从何来,到底也与有荣焉。
“陛下,臣此番去往金阙宫,想着不能无功折返,这便将太甜女冠居所里的陈设原样未动地运来了,陛下意下如何。”
杜南风原想着讨陛下欢心,陛下却蹙了眉,有些细微的不悦。
“未经女冠允许,便私动她的物事,朕觉得十分不妥。”
杜南风惶恐,连连叩首,皇帝心知他是一番美意,便也不再追究。
待杜南风退下时,已然月色遍洒阶前,皇帝睡意全无,精神百倍地坐在殿中书案,一时写写画画,一时又站起身来踱步,很是神采奕奕。
直到夜深似海时分,皇帝才去安睡,早晨视了朝廷,便下了一道圣旨,命国师即刻入宫,有些星相要同她研讨。
这道圣旨一下,皇帝便有些坐立不安了,一时踱步至阶前,一时又去中庭闲坐,一时又对着桌案念念有词。
宫娥内侍们不敢近前,阮英却时时挨着,偶尔便能听见一两句,什么爱徒请起,什么师尊未曾教过你什么,甚感歉疚,什么你这些年受苦了,师尊来了。
阮英在心里琢磨着,陛下是不是开窍了?会说些好听的了?
可接下来看陛下在纸上写了什么,阮英却觉得自己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