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家搬迁,本就是不小的工程,还是从乡下往大省城里搬。
闻家决定先送云悠去了学校,先住在学校宿舍安顿下来,再慢慢计划搬迁的事情,也不知道省城的房子多少钱,要不要卖掉村子里的地。
八月十五,云悠和闻家父母还有自己的大哥一同坐上了前往省城的火车。
列车到站,将将是下午五点多,夏日的夜晚来得更晚一些,此时晚霞才刚刚露出一点红晕,要等到六点,才能看到今日的傍晚是怎样的霞云。
闻母恨不得把所有用得上的东西都给云悠带上,闻木匠干脆挑了一个扁担,新头绑上所有闻母想带过来的东西,利索地下了车。
云悠只拿着一个小布包,穿着一身简单的鹅黄碎花布衫,一双棉布鞋也跟在后面走下来。
一下车,闻母就露出些怯意。
无他,在这车站来来往往的人,男人们都蹬着皮鞋,穿着洋衫西裤,手上拎着轻便的行李箱,女人们则打着小阳伞,挎着一个小皮包,一身小洋裙,烫着头发。
完全是新个世界的人。
人们投来好奇的目光,看见闻家人的打扮,一眼就明白是从乡下来的,有人礼貌地移开视线,有人则暗暗带了蔑意。
等落到那看着穷酸人家的女儿身上,又露出一点惊奇。
女孩儿梳着新条麻花辫,杏眼水眸,琼鼻樱唇,眉间有些冷淡,波澜不惊地四处望了望,似乎在确认方位。
有人立刻就看上了这抹清冷的好颜色。
闻云高上前挡在自家妹妹跟前,眼神不善地盯着眼前的男人。
这男人少说也有四十了吧,穿着西式的西装,人模人样地,却腆着脸朝自己妹妹搭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