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清了半桌时,她对面多了一道阴影。来人安静地坐下,没有动筷的打算。柳舒言把虾都剥完了,才取了湿巾插手,抬目看去。

眼前的少年还是一身经久的玄衣做底,青天白日下戴着一张狰狞的恶鬼面具,只露出的一双琉璃色眼眸也散发出冰冷的质感。

“你这样不会更显眼吗?”柳舒言好奇道。

“你吃快点就不会。”薛安把刀拍在桌上。

“明明是你来得太快,又不跟我一起吃,来那么早干嘛?”柳舒言随口吐槽。

没想到的是,少年抬手把面具下缘卸下,露出若染血般艳红的唇瓣,从竹筒中取了双筷子,在她愣松时出手把剥好的虾抢了。

这就很离谱。柳舒言赶紧把剩下的虾挪到自己面前:“你戴着面具,脸皮就算双倍了吗?想吃就自己剥,抢我的算什么好汉!”

薛安默默瞥了她一眼,往其它盘子动筷。他碰过的地方,柳舒言是绝不敢再吃的,谁知道他会不会下毒。好在她不求温饱,否则不是给自己两下,就是和薛安打起来。

“你去结账。”半晌后,柳舒言把碗搁下,不客气地吩咐,心底却沉了下来,薛安比她想象中的更着急,说明事态不妙啊。

“跟我来。”少年直接往帐台处扔了两颗灵石,站起身示意她跟上。

一阵风轻抚过莲叶尖,临湖的坐席上已经没了人。柳舒言跟着他转移到百里外的崖顶上,各立足在一块半人高的山石,底下就是枯岩陡壁,可谓是鸟都不会飞上来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