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川悠铃深知撩要有度,欲擒故纵的道理,她端量了一下瓷盘里的食物,又把它撤下来,换成秋叶今天刚送来的那一份,平平稳稳地放在了窗台上,没再摆什么阵型。
而后她就去了病房继续自己的工作——但的确没什么可做的了,只是等待而已。津岛成甚至邀请她去自己的公司参观。
钢筋水泥的城市里似乎就连空气也和那个山间的宅邸不一样了,来来往往的人群,包围着他们的高楼大厦,玻璃上反射着阴沉的日光。
森川悠铃不是没察觉到津岛成的示好,很多人都曾比他还要明显地表示这份好感,津岛成自认为自己已经足够认真,以他的身份和地位,他有这样的自信,森川悠铃却只是回了淡淡的一句:“抱歉。”
他从没想到过,从她那漂亮而温柔的脸上,说出这个词汇让他觉得几乎无法呼吸。
“您或许只是需要安慰而已。”她道,将他的心意扭转成了让双方都过得去的借口。
黄昏时回到宅子,森川悠铃手里提了几件新的衣服,预备参加葬礼时用。进到房间里,她的目光划过窗台。
盘子里的点心消失了。
猫知道她在示好。
森川悠铃终于发现了这个宅子里最有趣的事情,尽管对方连个面都没有露。
会是什么人呢?津岛家虽然大,人员结构却很简单。除了仆人就是家族成员。那些津岛大部分已经成年另居,年纪稍小的她见过几个,不是在上学就是在留学,完全就是个未来名门的模样,很难想象会做这种事情。
伏黑甚尔也说了,这里很干净,什么东西都没有,所以也不是妖怪或者诅咒。
至于外来者,这里戒备严密,也不可能是闯进来的外人。
外人是不会专门为了一块蛋糕来的。
兴趣被激起,森川悠铃就想把人引出来看看。可想而知这比引真正的野猫还要难,对方在这里有自己的生存方式,想必并不愿意让人发现。
所以到底会是谁呢?
森川悠铃没傻到去问津岛成,而是把试探的对象放在了秋叶的身上。在第二天秋叶来时,她依旧没收回窗台上的盘子,然后神情自然地从书里抬起头,看了一眼端来的早餐和牛奶。
“秋叶小姐,可以拜托你一件事吗?”
女仆的目光从窗户上收回,尽量保持微笑:“您请说。”
森川悠铃道:“再来一份牛奶吧。”
秋叶的神情怔住,而后面色煞白。
森川悠铃在这里住了这么多天,食量她再了解不过,她并不怎么喜欢喝牛奶。
那这多余的一份是给谁要的呢?
秋叶的目光又往窗户那里看,但只是一眼,她立刻收了回来,就好像那是什么绝对不能碰触的禁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