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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捂住了耳朵,双手抖得不成样子,完全无暇思考门外究竟谁胜谁负,谁受了伤又谁丢了性命,只觉得脑海内一片空白,唯余门外经久不息的悲呼和哀嚎梦魇似的萦绕在他耳畔,恍然间卿长生竟觉得自己此刻似乎正身处无间炼狱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只是瞬息,又仿佛过了千年,门外兵戈声终于渐渐止住。
哪怕门外声响渐低,卿长生仍是只敢把头埋在臂弯里发抖,他似乎陷入了一场可怕的梦魇,及至有人掀开帐门,一股浓烈刺鼻的血腥气混着正午燥热的风吹了进来,卿长生才猛然惊醒。
来人是时野,他一席月白盔甲上沾满鲜血,甚至连脸上都溅了几滴,握在手里的□□仿佛饱饮不下这样多的人血一般,刺目的红色液体滴滴答答自枪尖往下滑落,将整个枪身都生生浸染沉了暗红色。
时野进来时看见的便是卿长生将自己缩成一团,躲在角落浑身发抖,这人从来没经历过战争的残酷,会被吓成这样在时野的预料之中,只是见他这幅凄惨可怜的无助模样,时野到底还是心疼,他随手自桌上拿了块方巾,擦干净手上的血后才向卿长生伸出手。
谁知卿长生竟一把挥开了他的手,有些神经质般吼了一声:“别碰我!”
话音甫落,两人都惊呆在了原地。
卿长生此时脑内仍是一片混沌,他下意识觉得这样做不好,却又觉得眼前这人浑身染血的模样实在太过可怕,一时也不知该作何反应,只哆嗦着又将身体团紧了一分。
时野伸出的手僵在了原地,片刻后他将手收了回去,突然间便面无表情了。
“方才是文丘人突袭,我们打赢了。”他一把拉住卿长生的胳膊,强行将他自墙角扯了出来。
“这里就是如此,这样的情景不是第一次发生,也不会是最后一次,倘若你执意留在这里,往后还会经历许多次,甚至因此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