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铎的心情很不错。
昨天晚上,他说服了一位出手阔绰的贵妇人购买滋补药丸。
那位贵妇人戴着宽檐帽和黑面纱来到这里,着急离开,话都没听完,就扔下一袋金约翰,低声要求他拿出最好的货色。
要是以前,他肯定不会答应这种要求,毕竟少女莹白滑嫩的脂肪可遇不可求;但眼下屋子里就住着一个黑发白肤的绝代美人。绝代美人怎么都能炼出绝佳的货色。
第二天早上,他在床上享用完早餐后,让女仆(当然不是那个黑人老太太,而是一位妩媚而忧郁的小美人)为他抹上发油,然后用獾毛刷子打出肥皂泡沫,涂在他的鬓角和下颌处,用剃须刀刮掉刚冒头的胡须。
司铎深知自己已近垂暮之年,再有钱也享受不了多久,所以吃穿用度都极尽奢侈,就算浪费了也不在意。他甚至有个病态的爱好,那就是把自己花销换算成少女。
打个比方,一个少女价值一百个金约翰,一个金约翰等于二十个银币,一个银币等于二十个铜币。
他每年的房租是一千四百个银币,七十个金约翰,他每在这幢别墅里住一年,就有一个——大半个少女为此献出了宝贵的性命。
他是个挑剔的老饕,最爱吃鲜嫩的牛犊肉、昂贵的鱼子酱和美味的小牛肝菌,一顿日常餐下来,就是一百个银币,普通人两个月的开销;可怜的少女被剜去了水灵灵的眼珠,满足了他的口腹之欲。
除此之外,他还颇有贵族气派地聘用了马车夫,一个月付他两百个银币,一年就是一百二十个金约翰。
当他乘坐四轮马车,以神/的名义四处传道时,就有一个少女在马车轮子之下香消玉殒——仔细一看,车轮里还夹缠着另一个少女苗条的胳膊,因为一个少女并不足以支付私人马车的花销。
他的妻子虽然是个炼金好手,却始终无法炼制出真正的延寿药。所以,他热衷于诱/拐少女,掐着她们稚嫩的喉咙,看着她们充满活力的眼睛逐渐黯淡。
他没办法活得更久,却可以像宰杀牲畜一样,扼杀那些青春洋溢的少女,嗅闻她们还未消散的生命力。
她们的死,尽管没办法延长他的寿命,却给他提供了无与伦比的愉悦感和满足感。这就够了。
今晚,则是他再一次摄取满足感的时刻。
司铎原本不想花时间写推荐信,但一想到那小妮子眼里蓦然闪现的冷光,就知道她绝没有之前几百个少女那样好糊弄。
如果不把货真价实的推荐信摆在她的面前,她肯定不会让他碰那双柔皙的手。
就在司铎戴着老花镜,吭哧吭哧地写信时,不长眼的女仆敲了敲门,打断了他奋笔疾书的思路:“老爷,厨房里好像少了……”
司铎的记性不好,被这么一打断,顿时忘了下面该写什么,立刻火冒三丈地劈脸骂了回去:“没看见我在忙吗?!厨房里少了什么,跟我有什么关系,还是说我长得很像新来的伙夫?”
女仆当即闭紧嘴巴,关上房门,不再拿这件事烦扰他。
于是,直到司铎写完推荐信,妥帖地塞进白袍的衣兜里,都没能知道厨房到底丢了什么。
傍晚,他喝了一大碗壮阳的汤药,紧接着一阵肉疼——这种药是由雄鹿的眼泪、毒芹的根部、黑弥撒的蜡油和少女的一条长腿制成,非常受欢迎;毕竟只要是男人,没有不担忧生/殖/力下降的;因此要价也极高。要不是为了更好地享用艾丝黛拉的美貌,他也不会下如此血本。
他重重地撂下汤碗,让妻子半小时后过来收尸,步履矫健地走向了艾丝黛拉的房间。
艾丝黛拉将头发往后梳成丝绸般光滑的粗辫子,换上了他准备的浅粉色长裙,正在吃一块锥形蛋糕。
蛋糕上铺着厚厚的杏仁奶冰淇淋,点缀着砂糖、葡萄干和裹着糖衣的樱桃和蓝莓——这是他慷慨给予的临终关怀。
这块蛋糕贵得吓人,起码价值少女的一根手指头。艾丝黛拉两口就把它吃掉了。贪婪的小馋猫!
司铎柔声问道:“好吃吗?”
“要我说实话吗?”艾丝黛拉说,慢条斯理地舔着手指上柔软的奶油,“不算特别好吃,我更喜欢吃香草味的奶油。不过,你能在乡下买到这么甜腻的蛋糕,也算是费心了。做得很不错。”
她优雅而慵懒的餐桌礼仪,甜美却高高在上的语气,使司铎忍不住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