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桐应着去了,杜蘅凝视着杜若面孔,神情严肃起来。
“阿耶可是把算盘打到你头上去了?”
杜若转身扑在榻上圆圆胖胖的枕头上,把头深深埋进去,喃喃道。
“既然阿姐的终身不算什么,我的终身自然也不算什么,都是阿耶手中要打的好牌罢了。”
这话太过直接。
杜蘅怔了怔,揶揄道,“如何?昨儿你还劝我事在人为。如今轮到你了,你能如何作为?”
杜若烦闷不已,陈家虽是纳妾,却请了官媒人上门相看,做足礼数功夫。轮到自己头上,却是主动进献,任由诸位皇子挑拣选看,直如买卖奴婢一般。
她狠狠锤着被褥,反问。
“那如今这个柳家阿姐可情愿?”
提起柳字,杜蘅顿时红了脸,嗫喏半晌方道,“如今都‘纳采’了,我还有什么可说的。”
杜若暗想有陈家比在前头,恐怕只要是正房,阿姐都情愿。
她翻身坐起来,抹了抹头发笑问,“柳家作何营生呢?”
杜蘅迟疑,“柳郎他,他,是金吾卫。”
怎会是个金吾卫?
杜若露出愕然之意。
杜蘅大感窘迫,知道她是嫌金吾卫身份太低,忙抢先笑道,“我跟你不一样,阿耶拿你当个活凤凰,你又生的这般好相貌,自然有凌云志,我却只求做个小妇人,有个疼爱我的郎君,生两个爱笑的孩儿,便够了。”
她语意绵绵,仿佛羡慕杜若前途远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