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脱口而出。
“殿下怎么知道?”
“司议郎将将六品,升迁无望,恩荫之事可望不可及,自然最是难耐。让本王猜猜看,你可还有个兄弟?”
“待你嫁个六七品小官,过十几年捉襟见肘的日子,整日发愁儿子出仕,就知道阿耶心里琢磨什么了。”
杜若红了脸,听出他戏谑嘲讽之意。
“殿下若是没有旁的吩咐,臣女便往前面去了。”
“欸,杜娘子慢走。”
他语带挽留,殷殷劝导。
“太子妾侍多有品级,如良娣、良媛、承徽等,名额甚多。亲王妾侍唯独孺人有品级,仅有两员空额,各王府多已占满。想来杜娘子是情愿侍奉太子了?”
殿中皇子众多,杜若不敢抬头多看,恍恍惚惚扫了一眼。
本朝礼制,太子常服与亲王相同,都是紫袍玉带,她压根儿就没认清楚哪个是太子。座次离惠妃最近的那个仿佛年纪小了些。
“太子景云元年生人,年逾三十,与二娘子实不般配。况且,以色事人安能久乎?杜娘子只顾眼下,往后漫漫长途有何倚仗呢?”
听他娓娓道来,仿佛处处都是断头路,杜若踌躇不语,又摸不准他有何打算,半晌方才迟疑地问。
“殿下莫不是因为臣女方才听了不该听的,要将臣女灭口?”
这话大出李玙意料之外,他怔忪片刻,放声轰然大笑。
“方才那老虔婆所说并不是什么秘闻,认真想打听,从宫里头也好,从杨家也好,总能问出来。不过杜郎官职位低微,大约不曾与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