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芙抚着肚皮低头想了一会儿,“但愿这个是儿子吧,我还能争上一争。”
排云馆。
午后安静,人与猫儿狗儿都恹恹的,小太监塌了腰,抱着拂尘半合着眼打瞌睡,宫女们顾虑仪态,站的笔直。一波一波小娘子依次进殿选看,杜若冷眼瞧着,出挑的也少。
子佩满怀心事,静静把玩腰上挂的白玉环,欲说还羞模样,倒不似平日聒噪。
杜若便逗她。
“那日人家专门去与你道别,你何必吞吞吐吐?与我露个准信儿又何妨,今日看见是你,倒叫我措手不及。”
子佩跺脚。
“杜二娘!你还好意思说我!方才当着英芙的面儿,你装模作样给谁看?便是踩着我抱住她的大腿又如何?你当真到了她手下,花言巧语,她便能容你?你瞧瞧你这副面孔,凭是谁家主母,枪打出头鸟,第一个要收拾的就是你!”
杜若感怀,探手笼住她臂膀柔声笑。
“你还替我发愁,你呢?今日若是没个结果,你待怎么办?我是光脚汉,选不上也是一份荣耀,再议亲事还多个说嘴。你什么身份哪?长公主嫡女,纡尊降贵来选妾侍,选上了,正妃忌惮你这个贵妾。万一选不上,往后要议门当户对的好亲事可就难了。”
她一边替子佩忧虑,思来想去又道。
“我想着,太夫人大约在你和子衿之间挑了挑,觉得还是你听话些。要是硬逼着子衿来,只怕她方才在殿上能与娘娘论一番之乎者也。”
“可不是!独我好摆布些!祖母看人下菜碟儿,柿子捡软的捏,哪敢去碰那个刺头儿!哼,不过万一我选上了,我倒要瞧瞧她怎么说。”
子佩一天到晚不过是为些小女孩儿怄气的事情烦恼,杜若摇摇头,也说不清心里滋味儿,是羡慕妒忌,还是难与人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