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拍拍袍角欲走, 雨浓忙挡在前头伸臂拦道,“殿下, 奴婢不敢拦您的去路。可是今日王妃生了三个时辰, 筋疲力尽, 方才一直念着您, 殿下可否稍待片刻?奴婢这就唤她起来。”
李玙耐心听她说完, 弹了弹袖子, 笑的眉眼弯弯,说出来的话却冰冷冷的。
“你家主子在这府里是主母,职责是替本王教养子女,管理下人, 不是争宠。既然力竭,便多休息。改日她出了月子, 本王自然来瞧她。如若你们当真有心邀宠,便少管些外头的事,放下身段, 投本王所好。不能一边拿正妻的身份压人,一边要本王小意儿殷勤。雨浓,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雨浓不意他说出这么一大篇话来,结结巴巴道,“可是,可是,王妃才生下六郎,您看都不看一眼吗?”
“才刚不是看过了吗?”
两人僵持着,床上躺着的英芙忽然动了。
“雨浓住嘴。殿下,都是我治家不严,过后必好好教导她。”
雨浓忙上前两步按住她,心痛道,“王妃向来体弱,太医才说不能动弹的!”
“好好歇着吧。”
“殿下且慢——”
英芙产后虚弱,只能哑着嗓子叫喊,气息断续,李玙只得勉强站住。
“殿下,我是正妃,我的孩儿,在这府里断断不能屈居于他人之下。殿下若是不肯体谅我这一点子私心,我,我只有向二哥诉苦。我虽然无能,二哥却是有本事的,就算远在兖州,也能替韦家的外孙争一争脸面。”
“……我当真是把你惯坏了。”
提起韦坚,李玙气得抽紧嘴角,快步走出房间。
虽是夜半,院子里灯红通明,密密麻麻站了几十个嬷嬷乳母,各个翘首以盼脸朝着他。
房内雨浓拥着面色苍白的英芙心疼不已。
“明知道他是个冷心冷意没良心的,你就闭着眼歇息呀,话都让我来说,你装装样子不就得了。何苦来哉?叫他看尽你憔悴辛苦的样子,越发得意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