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宜随口道,“既然容易变形,三两日就坏了,我要来何用。”
惠妃想起女儿有孕,一应吃穿用度更该精细些才是。
“果然肚子里揣了一个,口气就不一样了。你呀,这时候应该问杨洄拿腔作调去呀,怎么反回来拿捏娘家了?罢罢罢,我也不瞒你,那铺子本就是我的私产。你怕用坏了无以为继,不如将整间铺子与你如何?”
本朝定例,公主享五百户封邑。唯有咸宜因是惠妃所出,格外受宠,食实封一千户,在三十几个公主当中已是独占鳌头。
咸宜听得回嗔作喜,蹲身谢道,“阿娘今日办成了大事,叫我也沾沾喜气儿。”
女儿分明还吃着雀奴的醋。
惠妃会意一笑,伸手扶她一把,“这是给我外孙的!沾谁的喜气儿。”
早有两人抬了高案过来临窗摆了,碧桃扶着惠妃挪到绣墩上,开了妆盒替她敷粉,抹胭脂,画黛眉。
春深日晚,宫中花事正盛,飞仙殿修的高,又临近龙池,水汽氤氲与花的甜香胶合在一起,叫人软软欲醉,遥遥可见龙池殿明黄的一角琉璃飞檐,在日光下流淌如金子般耀目的光泽。
碧桃与惠妃絮絮谈着大红艳丽,还是浅绛色相宜。碧桃瞧着惠妃叫帕子揉搓得红肿的双目,举着口脂涂了个媚花奴唇样。
她忙着摆弄,惠妃无法开口。
咸宜眼珠子咕溜溜打转。
“今日阿娘得了外孙就送间金铺,他日杨氏有孕,雀奴得了嫡长子,阿娘可还有好东西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