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那样机巧狡诈,这位倒是老实,只会硬着头皮求人,丝毫不懂得转圜。她瞧了一眼英芙,英芙和煦地笑起来。
“哦,险些忘了,我生产那日正是表妹出阁。如今表妹已不是杜家女,而是柳家妇,杜家之事不必再劳烦表妹了。来呀,送表妹出去。”
“民女当不起王妃高看。”
杜蘅咬着唇稍稍松了一口气,软言道,“民女蠢笨,未及恭贺王妃产下嫡子,为圣人开枝散叶。至于民女的夫家,实在太过寒酸,不敢污了王妃耳朵。”
英芙满脸戏谑之色,颇感兴趣地追问。
“是吗?我怎么听说元娘嫁了个金吾卫管事的,年少有为,时常在‘十六王宅’领差办事,我还说问问到底是哪位五品执事,往后碰见了好认个亲戚。”
她忽地收敛笑意,探头问。
“你们两个一母同胞,年貌相当,做妹妹的从了亲王,做姐姐的婚事自然也不会低了。”
杜蘅至此知道求情已是无望,再求只会换来更刻薄羞辱的言辞,索性一言不发地挺起脊背。英芙发作了一阵子,腹内郁结之气尽去,看碗盏中的碎冰酥酪吃到尽了,便向雨浓瞟了一眼。
雨浓走来搀扶她起身,杜蘅两个膝盖已是跪的又酸又软又麻又痛,提住一口气才站稳。
英芙放下碗盏,抬手摩挲着光滑修长的指甲,淡淡地转了话峰。
“韦杜两家是世交,杜家女郎难嫁,寻我走一走门路本是应当的。不过二娘本事大,几次三番当面捣鬼,哄得我好苦。今日请元娘来,不过是为说句淡话。”
杜蘅忙垂首,“二娘年幼无知,惹得王妃这样生气,民女待会儿见了她一定好好教导。”
“有元娘这句话我也好放心。我寻思着,杜郎官的官职王爷必是一口应承下来了,我也不好去违逆王爷的意思。”
英芙慢条斯理地点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