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蘅失笑,搂着她的肩膀轻声哄劝,“知道知道,你心里头憋着,哭吧。”闹了好一会子才了事。
待晚间收拾了,铃兰在后院支起软塌纳凉。
杜若仰面躺着看漫天星子闪烁,一时侧耳听见外头不知道哪府里传来的丝竹之声,似断实续,如泣如诉,间或夹杂着欢声笑语。
琥珀色琉璃盏就在手边,她端起来徐徐摇晃。
葡萄酒散出醉人的果香,月光在晶莹的杯盏上打了个旋儿,转身爬上水银满地大折枝花的薄纱寝衣,映出波光粼粼。软软的素净料子贴身,小小人儿也有几分峰是峰谷是谷的韵味。
杜若悠然长叹。
“王爷在这府里一日,便拿我来点眼,迟早我要被王妃杀了祭旗。真到那一日,王爷必定把手一撒,死活由着我去了。”
铃兰听的好笑,掩口道,“奴婢侍奉王爷多年,从未见王爷失信于人。”
杜若疑惑地问,“你为何对王爷这般死心塌地?”
“宫里头各个都比王爷坏上三倍,娘子若如奴婢一般在深宫长大,便会觉得王爷是世上头一份儿的正人君子。”
“他是正人君子?”
杜若讶然失笑,“那如今王妃踩着我娘家当下酒菜,我不求争锋,只求周全得家人安稳,要如何施为呢?”
“这府里人口进出全是仁山殿的翠羽照管,凭是王妃或者张孺人都伸不得手。这一回元娘子能进来,奴婢瞧着——”
她笑盈盈看着杜若停下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