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房妾侍之流,独咱们王府里最多。方才娘子所见,除了张孺人,从前都是宫人,或是歌姬,舞姬。咱们王爷宅心仁厚,不论诸女来处,但凡有一夕之幸,便都从京兆府走了一趟手续,将之‘放良’后纳为妾侍,养在府里,分院子单住。再者,从前府里没有主母,独张孺人掌事,她虽然言语刻薄,却是个慈心善意的,不曾为难这些人,待孩子们也尽心尽力。”
杜若回想她看自己的神色又惊艳又羡慕,却并无怨愤,不禁有些好奇。张孺人恃恩出嫁,无宠无怨,如果不是痴心一片,便是冷心冷意,不以李玙为意了。
“其他王府里呢?”
“譬如郯王府里,王妃凶蛮善妒,偶然郯王宠幸了哪个宫人,便被她一顿打骂,甚至于划伤面容,撵回宫闱局去,故而郯王膝下只有王妃及她房中所出子女,两夫妻日常吵吵闹闹,偶尔大打出手。”
杜若听得稀奇,“郯王妃竟这般行事。”
“又譬如鄂王府里,王妃新嫁娘,颇能辖制鄂王,兄弟们赠送的美人,鄂王看都不敢多看一眼,马上转手送出。”
杜若笑着睇她一眼。
“原来如此。铃兰姐姐在忠王府里掌事,又是王爷心腹,从前宫中姐妹们定然羡慕的紧。”
铃兰一怔,忙躬身道,“奴婢当不起娘子玩笑。”
杜若伸手召了她起来。
“都说了我们是一样的人,唯王爷心意是从罢了。多谢你细细说与我知道。依你所说,府里妾侍,竟无一个官家出身了?”
“是,若论娘家身份,娘子较王妃与张孺人是略低些,可是比较她们,已经高高在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