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娘子今日犯了些小症候,不妨事的,因叫奴婢来候着说一声,怕过了病气给殿下。”
李玙眨眨眼。
正是暑热难当的时候,青石板地烤了整天,到傍晚都还热气腾腾的烫脚。他与郯王赌马球,虽然都穿的短打,衣领子也是湿了干干了湿,折腾了好几轮,这会子满身汗臭,自己闻见都不舒服。
“若儿病了?中暑了?”
铃兰道,“几个大夫商议着,有的说是中了暑气,有的说是吃坏了东西,也有的说是染了邪祟,还没个定论。”
“人多自然口杂。”
李玙厌弃地乜了方婆子一眼,心知都是英芙乔张做致,便吩咐铃兰,“六郎还小,身边断不能离了人,这几位都送回明月院去。若儿身边留下太医院来的人就行。”
他顿一顿,微微垂下脸,低声道,“待会儿我去瞧瞧她,你先别回话,省的她起来换衣裳。”
门外守着八个千牛卫,门里站着六个才留头的小内侍,他随身四个长随,还有两个师爷有事候着,十来个人都竖着耳朵听见这句语意缠绵的嘱咐,轻佻的抖了抖耳朵,老成的忙深深埋下头去。
铃兰忙应了一声是,昂首挺胸回去安顿。
李玙回身将手一摆,没事儿人似的冲师爷念了句“岳师傅请”,便走在头里,遥遥向仁山殿去。
方婆子气的张口结舌,看着他潇洒的背影又急又恼,向内侍们抖着手抱怨。
“这怎么话儿说的?!爷们儿都是不长眼睛的吗?”
便有调皮的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