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夫人急怒攻心之下再受冷语,忍不住捶胸顿足,连声哀泣。
“好好好!各个都怪我,连你也怪我!子佩心里只怕也恨毒了我!我图什么?我一把年纪的人了,铺这条路是给谁走的?还不都是为了你们?儿女债啊!”
长宁冷笑数声,抬起下巴反击。
“阿娘少拿这套鬼话哄人。当初你送庶女去武家、李家几房儿孙做妾,分明打的是一网打尽的主意。凭是谁出头,都有你的好处!可惜莹娘命薄,明明赌对了,半道儿上又死了。若非如此,今日阿娘正该得意,稳稳拿捏住忠王,随他爱挑子佩还是子衿,有品级还是没品级,阿娘都乐意。反正屈身事人的不是你!”
太夫人被“屈身事人”四个字扎的浑身发颤,指着长宁直哆嗦。
“你,你,你我婆媳二十年,亲如母女,你今日是要恩断义绝了吗?”
长宁一股热泪涌上眼眶,愤然指着兴庆宫的方向。
“母女?宫里头那个杀了我阿娘!你非要叫我的儿子娶了他的女儿,你又逼我女儿去服侍他儿子!”
太夫人的脸色随着她大逆不道的话语急剧转变,赶上来捂她的嘴,动容道,“别说了!你不要命啦?!”
长宁难过不已,死命晃着脑袋,大哭着叫。
“我只有这一双儿女,如今一在曹营一在汉,往后可怎么办啊?”
太夫人被她哭嚎的痛不欲生,下意识扶住脑袋,便觉忽然之间天昏地暗,眼前一片飞沙走石,直挺挺向后栽倒。
她这一病便未再起身,惠妃猜到根底,心中有愧,派四宝流水样往长宁公主府送补品药物,顺带还置办了一份厚礼给子佩添妆。有她的面子撑住,杨家人心里好过些许,也就没有真的打死子佩,不过长宁还是将自己关在院中,坚决不见子佩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