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不是还有我么?”
“傻丫头。”
惠妃笑叹,“秦汉以来约略千年,登基称帝者百多英豪,女主临朝才有几人?况且,她们多是以皇后、太后身份垂帘听政,待时机成熟仍需归政于帝王。身为公主者,只有你婆婆的阿姐安乐公主曾经被封为‘皇太女’,列入储君之位,却也死的不明不白。”
她看了咸宜一眼,取笑道,“你当真有心于朝局,不妨辅佐雀奴登基,以长公主之名监国理政,便可一展才华。”
咸宜无奈。
“阿娘说到哪里去了。我是替阿娘不值得。要说宠爱信任,阿娘如今胜过则天皇后当初多少?高宗贪花好色,连小姨子和内侄女都不放过,可是一朝病倒,便把朝政尽数托付于则天皇后。阿耶虽然身体康健,可是我瞧着他也懒得很,要不是相爷得用,恐怕日日都要喊辛苦呢。阿娘不妨预备起来,寻些台阁文章读读,哪日相爷告老还乡,阿娘便讨些琐事在手,叫阿耶看你的本事。”
惠妃嗤之以鼻。
“你居然敢打你老子的主意?你老子龙精虎猛,殚精竭虑,一天睡一个时辰的日子你没见过呢!”
“好汉不提当年勇!阿耶自然文武双全,才坐得二十几年太平天子。可是老虎都有打盹儿的时候——”咸宜噘着嘴应声。
“如何,他打盹儿了,为娘便扑出去做一只母老虎?”
惠妃哈哈笑得瘫软在榻上。
咸宜忍着气暗忖。
则天皇后离世不到三十年,中间还出过垂帘参政的太平公主和墨敕封官的韦皇后,可是阿娘从来没想过从宠妃的位置向前再努一步,光会指望儿子。哪怕看清女儿能干,还是叮嘱女儿辅佐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