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兹事体大,容不得半点闪失。
他蹙着眉盘算半晌,端着一只白瓷杯子停在唇边,且不喝。
杜若凝神瞧,只觉得这人从头发丝儿到脚底板,处处怎么都这么好看。
她托着腮呆看,黄澄澄的烛火摇曳,染得他发梢一丝淡淡金色,落在杯子里,似月光浮海,亮而沉静,竟鬼使神差地脱口道,“殿下身上好香啊。”
李玙差点咬了舌头,跳起来走到窗边,呼啦一下推开窗子,硬邦邦道,“喜欢这个味儿?多焚点沉水。”
——嗯?
这又是踩着他哪根尾巴了。
杜若微微有点失落,还想再招他两句。
李玙已背面负手而立。
“前些日子,圣人已吐了口风有意废储。如今寿王可是炙手可热人物,便是英芙去与她走动,本王心里也是晃着一百个水桶,难以放心。”
这个话题非同小可。
杜若大吃一惊,肩膀下意识收紧,双眼瞪得溜圆,如果额头有绒毛的话,只怕早已立了起来,活像受惊的猫。
想起阿耶曾说太子储位稳如磐石,所以诸王都是一世的闲散王爷。如今国本动摇,诸王又当如何!
她越想越觉得心惊肉跳,这才明白他话中所指,再细想,他交了这么大的干系在自己手上,分明是信任亲厚之意,不禁又感动又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