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那成个什么样子。”李玙冷下脸来横了他一眼。
“奴婢是瞧着,殿下在杜娘子那儿仿佛睡得沉稳些,第二日起来面色也好些。”
李玙讶然失笑,踢了他一脚,愤愤骂道,“你是怎么当差的?杜娘子在熏炉里加了多少沉水,麻的本王醒不过来,你还替她叫好?”
长生大惊失色,环顾左右无人,赶上前窃窃私语。
“殿下,香料药粉等物您皆不可多用,杜娘子不知道其中轻重,您自个儿可要拿捏着度啊。”
“知道了。”李玙颇不耐烦。
“这些事情你便不如果儿灵敏。那回他瞧见我从乐水居出来,抽了抽鼻子,便知道香料里加了东西。”
“果儿心细,又在宫里见过许多腌臜世面,自然侍候的好,不枉殿下提拔。只是殿下今日怎么了,奴婢已使人盯着柳绩莫再惹出祸事,明里暗里周全着,殿下想替他复职,伸伸手便办了,为何又停下?”
长生笑道,“杜家这位大姑爷也是奇怪,为着娶杜家女借贷百贯银钱,搅得丢了差事,转脸怎么和老婆闹起来了。既然不喜欢,当初何必求娶?白把自己坑进去。”
李玙听得好笑,对这个连襟也有几分好奇,一转身忽然腾起个模模糊糊的念头,陡然警醒起来。
“你说他武艺高强,为人疏爽大方,金吾卫中兄弟都有意袒护,才纵得他在市集骚扰商户,强买强卖?”
“是。柳绩的人缘儿当真不错。原本照奴婢的想法,监守自盗被免职的,就算上峰容情不追究,总还是不光彩,自甘堕落到贼匪一流去了。不曾想,那些当兵的都替他说好话。说他倒霉——”
长生打了个梗,吞吞吐吐地。
“说自从结了杜家亲事,他便走上霉运,先是阵前卷了兵刃,放跑了朝廷要犯,又烂醉误了咸宜公主出行的差事。还说他家底本来单薄,却硬绷面子买下延寿坊的宅院,落下一身债。还有一事,奴婢也觉得怪得很。听闻那日王爷出行,他寡不敌众,忽然掷出兵刃,想来是为了行个金蝉脱壳之法,却为何并未趁机脱身逃走,反而被制住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