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的脸卡在葡萄紫立领里,又小又僵硬,她极力维持着笑意,越发皮肉惨白,面无血色。
李玙只穿了薄薄的羽翼四狮团花赤红袍衫,浑身笼罩着与世隔绝的孤寒之意,逼近她跟前压低声音问。
“当真是你跪在龙池殿前,撺掇十六娘做了证供?”
“是。”
“你既已说服英芙交出十六娘,何必亲身前去?龙池殿是什么地方,你一无家世二无品级,怎敢在阿翁跟前胡言乱语?”
李玙气得微微发抖。
他一路从仁山殿走来,衣角袖口皆带寒气,说出来的话也冰冷。杜若垂头看他冻得发白的僵硬手指,迟疑着不敢把怀里滚烫的手炉塞给他。
“王妃仁善,妾怕十六娘临阵退缩,王妃无力逼迫。”
“你可知道你那两句话生生害了二三十条性命?!不然,二哥他们废为庶人流徙也就罢了,怎至于赐死?”
李玙凝眉看她,痛心疾首地摇头,很想骂一句‘糊涂’,白被英芙当枪使,平常看着油滑,关键时候就叫人点了眼了。
太子披甲上殿形同谋反,乃是戳破大天的罪过,圣人正在惊疑不定,凭他是谁,多喘一口气都能惹祸上身。
她倒好,竟直眉楞眼直接冲上了龙池殿!
惠妃但凡处事狠辣些,或是圣人决意保住太子,把英芙与杜若乱棍打死,再写状纸做供画押,就把罪过都推到忠王府了。
李玙心惊肉跳,又是后怕又是庆幸,打量她半晌,终于消了气道,“你得谢谢阿翁,手底一滑,放你回来。
“……二三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