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英芙和水芸在这件事上扮演的叫人无法忽略的角色,他的心肝肺腑就紧张地一阵阵抽搐。韦坚奋力压着呼吸节奏,琢磨万一圣人拿韦家开刀,能如何开脱辩解。
各怀鬼胎啊。
李隆基的视线环顾一周,用食指敲着龙椅的把手。
“朕明白,阿瑛做了十几年太子,看着安分守己,性情隐藏的深,连朕也没看出他的野心,何况外人呢?他一朝获罪,有不平之音也是常理。人嘛,乍然经过大悲大痛,说些揣测之语是有的。”
他边说边看向李林甫,忽然调转了话题。
“听闻阿琮病了好几日,李相可否替朕前去看看他呀?”
话音未落,好几个人都掩饰不住的大大松了一口气,极是叹服。
所以圣人是不世出的圣明天子呢!
储位更替这样大的动静,搁在糊涂君王头上,是能动荡朝纲的。可是圣人料理的何等举重若轻?先雷厉风行的处置了废太子一党,斩草除根,不留后患。待民心安定后敲打两下重臣,马上就网开一面。
只就一条,好端端的怎么问起郯王?
便有人若有所思地皱紧了眉头。
李林甫呵着腰道,“是,圣人无需忧虑。郯王向来身体康健,此番想来是念及幼时承欢贞顺皇后膝下的旧事,太伤心了。臣下了朝就去瞧瞧。”
李隆基脸上神色黯然。
“贞顺皇后柔顺体贴,一朝去了,朕也伤心的紧,心里总念着她的好处。阿琮瞧着粗蛮,其实是个粗中有细的。唉,等择个日子,叫他陪着朕往敬陵拜祭皇后去。今日便这样罢。”
圣人的话说的这么明显,众人吃下定心丸,待退朝时,连那山呼万岁之声都比平日整齐真诚了许多。一干人等鱼贯而出,片刻走个干净,独资历最老的裴耀卿在御座前久久徘徊。
杨慎矜拖拖拉拉走到殿外,望望天色,再望望大踏步走出兴庆门的李林甫,满腹钦佩,手一背又转回来。
“裴郎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