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搬回来就搬回来,陪朕下两盘棋,听听曲儿也好。”
一场风波消弭于无形,咸宜松了口气,俯身照看遗珠,没察觉到李瑁嘴角勾起的轻笑。
杨玉在门外廊下站了许久没敢进来。
一方面,她听出圣人来者不善,针对咸宜,而李瑁早在新婚第二日就交代过‘只当宁王李成器夫妇俩是翁姑’。杨玉虽然不明所以,却清楚这当中的门道不能随便问。察言观色四个字,在酒家妓房能保生意兴隆,在权力场上却能救命。
另一方面,虽然只听见圣人说话的声音,杨玉已经本能的感受到,他是个擅长音韵节拍的内行人。语言和音乐一脉相承,有些人说话天生就那么的抑扬顿挫,动人心扉,不光用词准确精炼,而且句子的停顿间隔既美妙又引人入胜。
七宝的汗还没落下,额头上又密密点出一片汗珠子,紧张的催促,“王妃要么不进去,那就别在这儿站着呀,待会儿圣人突然出来撞个正着?可是大大的不恭敬。”
“……也是。”
“要照规矩,王妃成婚当日就该拜见圣人。不过圣人子女多,也不是各个王妃、驸马都能见上面。倒是今日不见不成,这是在咱们府里呢。这会子不觉得,待会儿圣人回宫一琢磨,专门来一趟没见着您,可不是给怠慢了么?”
他絮絮叨叨的,杨玉有些不耐烦,“谁能想到圣人脚程这么快呀。”
“霍!”
七宝一眼望过来,满脸看新鲜的神情,就像说‘圣人何等样英雄你不知道?’。
“您是没见过头几年圣人从洛阳纵马回长安的英姿,一千好几百里路,马不停蹄!马儿换了三四匹,他还没尽兴呢!啧啧,那份儿爽利、痛快!奴婢是不会骑马,光拿眼看着,都觉得潇洒极了……路边儿的姑娘家往马队里扔花儿朵儿的,还有人拿手帕子包了香囊往人身上扔。圣人年纪虽大些,得的不比王爷们少呢。”
这算哪门子的浑话,拿老子和儿子比起俊俏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