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比划着,“带一对细铃铛,要会响的。”
“是。”
李玙懒洋洋一笑,“莫叫杜娘子知道,悄悄儿的做了给我。”
春日里阳光灿烂摇曳,墙角一大簇细脚伶仃的蓝雪花向风里探出单薄纤细的枝梗,挂几片轻巧而颜色浓郁的蓝紫色花瓣。
果儿静了片刻,闷声笑道,“这东西寻常人家儿满月孩子才带的。殿下留神杜娘子嘀咕。”
富丽堂皇的王府内院,举目所见皆是金玉的摆设,琉璃的碗碟,春风悄然而至,吹得水晶帘动,蔷薇香飘满地。
李玙负手站在院中,目光闪烁自得,瞧着果儿那副面白无须的阉人面孔,忍不住吹嘘。
“我叫她戴,她舍得不戴?”
果儿冷不防被秀恩爱闪了个跟头,只得道是。
李玙乐呵呵直笑,关怀起手下人。
“头先事情多,忘了恭喜你双喜临门,置产成婚,碧桃如今还好吧?”
“……好,奴婢家计简薄,没什么好操持的,碧桃在家只怕有些无聊。”
李玙回头瞧了瞧屋里动静。
杜若自来更衣慢的很,他腹内如鼓,却不肯先吃,只得无聊的整理衣襟,继续闲聊。
“你既出息了,就当回乡寻些家眷来京城。做人须放开眼光,从前的事不用计较了。子侄辈提拔几个能干懂事的,再过继两个年幼的,碧桃有些事做,你们夫妻愈发恩爱。再者,都是你往后的倚仗。”
果儿怔了怔。
能断子绝孙进宫的儿郎,家里自然没有好亲戚,甚或就是被如狼似虎的叔伯、舅姨坑害了,所以内侍们多不愿意提起家乡,偶有发达的,也不肯惠及亲族,宁愿收些干儿子驱遣。